坐下来写*时,是这样开头的,“根据母亲的记忆”,他出生于1254年。一个农民估计他的女儿是十岁,“这是他从其母那里听说的。” 亚历山德拉? 斯特罗齐知道她的孩子生活中的主要事件,并且几乎能够回忆起当时的情形。1452年,她在一封给儿子洛伦佐的信中吐露了某些信息。“菲利波的年龄?7月29日,他刚满24岁。到下一个3月7日,他离开佛罗伦萨已经十二年了。你在七年前的三月离开佛罗伦萨。”这封信的后面也是关于她另外三个孩子相同的消息。由男人创作的传记陈述(也包括讣告)是日益流行的*的共同特点;但是以前这些信息可能是女性的活动领域,它们通过口头的方式得以流传,因此,在很大程度上是私人性质的。对出生日期的准确了解,对、宴会、筹备、占星以及在大家庭内建立等级都是至关重要的。
在私人仆从的看管之下,孩子们成长起来,体格逐渐发育。*证明这样一个事实,宗族成员——不论老少的形体仪态在内部私人圈子里都受到关注。乔瓦尼? 莫利对他的兄弟姐妹和堂兄弟姐妹在这方面的描述相当细致。堂兄伯尔纳多“健壮、个子很高、肌肉发达、皮肤黝黑并且有雀斑。” 巴尔托洛“身体肥胖、容光焕发,皮肤稍白,或者说带点橄榄色。”他的姐姐米娅 “身材适中、面容姣好、容光焕发、金发碧眼、人才出众,具有迷人的魅力。在她的众多优点中,最突出的就是她那双像象牙一样洁白的双手,它太完美了,就好像是吉约托所做的画,长长的、柔软的双手,加上修长纤细的手指像蜡烛一样逐渐变细,最后是那修剪漂亮的发光的红指甲。”家族成员当然彼此开玩笑,但是住在家里首先是得到理解,得到认可,引起注意和尊重。
*留给我们的不仅是对他们亲属的描述,而且甚至更多的是关于他们性格的机敏。多纳托?维吕迪只用了几个词汇就完成了对他所有的堂兄弟姐妹道德品质的描述,男人和女人一样,第一个人如此,第二个也如此,甚至第三个也是如此。但是,他却从不用单调的词汇或陈词滥调来描述,而是经常寻找能够显示他的敏锐的观察力和洞察力的词汇。在描绘他的亲属的性格和行为的时候,他用了多达79个不同的形容词。作为一个世俗的人,多纳托并不总是赞扬别人,而且他并不为自己记下的越轨行为而悔恨。而且,他的判断是在时间、环境和阶段中得到灵感的。他尤其欣赏(就像他的79个形容词之间的细微差别所表明的)博学的洞察力、谨慎的管理能力、以及完美无暇的高贵品质,严厉的批评不道德和浪费的行为。因为这些限制(他的判断既不是社会的也不是严格意义上基督教的),他经常是乐善好施的、尊重别人,而且是很乐观的。(他的形容词中的75%都是正面的描述)。他私人交往的圈子确实很广,虽然可能还不能完全展现他性格中所有的特点。然而,它保留了相互了解和尊重的核心,从儿童时代起就关注个人的发展。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私人单元(2)
情感之复杂精微
私人世界也是感情的摇篮。当有外人卷入的时候,形式就不同了,私人生活的经历更加个人化和直接化,并且带有感情甚至激情的因素。个人的感受能力力就是在这些经历中逐步发展的。
信件中经常触及的一个问题就是所爱的人不在身边——因为他的远离而使人们感受到痛苦。密歇尔? 维利尼仅仅才11岁。在信中多次对他在比萨的爸爸说起他的痛苦。信件的稍微拖延就会引起焦虑,尤其是当人们认为疾病有可能是拖延的原因时更是如此。不论信达到与否,“你的远离使我真正痛苦” ,密歇尔告诉父亲,这好像是来自一位敏感且早熟的年轻人的心灵表白,听起来确实像回事儿。
肉体的痛苦和死亡来临的预兆如同坚硬的铁砧,人的感受力在这里得到锤炼。因为夫人都在家里就医,所以医院主要是为穷人准备的。他们躺在床上,忍受痛苦,极度烦恼,最后死亡。忍受和死亡,以及目睹它们都是私人经历,它的普遍感受与家族的规模相连,人们的不稳定的健康状况以及随后的治疗行为通常是很残酷的。
通信、私人日记、帐本以及墓碑和记述的故事都阐述了疾病的顽固存在。在密歇尔?维利尼家里,有一位患上浮肿病的三十五岁的舅舅已经卧床不起,六个月来,他的肚子肿胀得就像一个葡萄酒囊(1480年)。与密歇尔同龄,十三岁的奥尔西诺?兰夫雷迪尼看到他的两个姐姐感染了麻疹(1485年5月);她们在父母的家里接受治疗。某时有一个数周卧床的亲戚是很正常的。更严重的是瘟疫在家里治疗很多时候是无效的。伦理学家记述,佣人在主人的房子里得到治疗,紧接着当然是诊断。然而,如果佣人的状况恶化,主人就会毫无不安地将他们送到医院;像亚历山德拉? 斯特罗齐这样的主人会安慰自己,医院也承担了较好的照顾责任。
因此,对于一些小病,人们就在家里治疗(现在这种类型的疾病仍在加中治疗),也包括一些主要的疾病(现在需要住院)。与疾病的搭界经常也意味着和痛苦的搭界,有时时间较短,但通常是较长时间,很痛苦的,或者甚至是不可忍受的;没有人能够逃离无处不在的疾病的侵扰。密歇尔?维利尼的患水肿病的叔叔经常感到口渴,而且经常因为喊叫着喝酒而惊醒整个房子里的人。五年后,密歇尔自己在一段时间里也极大的感受到疾病的痛苦(1485-1487年),而且摘除睾丸的手术更加剧了痛苦。他的朋友能够转移他的注意力,但却无法永久的结束他的痛苦。时间越长,他所经历的“折磨人的痛苦”就越不可忍受。《莫娜? 吉内夫拉》的*作者格雷戈里奥?达迪的妻子,在生下孩子后就卧床不起。以后,她再也没有痊愈并且在遭受巨大病痛后死亡了(佛罗伦萨,1404年)。目睹折磨人的痛苦对家族成员来说尤其伤心。乔瓦尼?莫利从来没有从目睹儿子阿尔贝托死亡的经历中恢复过来。一个星期六的早上,这个可怜的十岁孩子,在学校被打了,鼻子流血,恶心并且绞痛。然后他就开始发烧,之后再也没有退烧。在两天的呕吐后,他的腹股沟出现绞痛。他忍受着剧烈的痛苦,在十六天的时间里,没有一个小时痛苦暂缓,他不停地呻吟并且大嚷大叫。甚至家族中心肠最硬的成员也会为这种痛苦而感到不安。 txt小说上传分享
私人单元(3)
在家里有很多人死亡:其中的小孩像阿尔贝托(10岁)和奥尔西诺 兰夫雷迪尼(六、七岁);青少年像密歇尔?维利尼(19岁)和卢克雷齐娅?兰夫雷迪尼,奥尔西诺的姐姐(12岁);年轻的妇女有象牙般美手的美丽的米娅(23岁,在生下第四个孩子后的八天就死亡了,而小孩也不比之前的三个活得更长,他们都是在两岁之前夭折的);当然也有成年人和老年人。家里人不断地目睹死亡的情景:担心死亡的恐惧、为死亡所做的准备(忏悔、临终的圣餐、给临终者涂油礼、准备遗嘱、祈祷)、有哭号的女人参加的葬礼、庄严肃穆的仪式、以及最后的送葬队伍。当瓦洛里诺?迪?巴纳?丘里亚尼在1430年完成他祖父在1324年开始写的*时,他可能是悲哀地看着*最后几页的家庭人口统计。在25到30岁之间,他目睹了一个月大的女儿和58岁的父亲的死亡。当他37岁时,一个14岁的女儿和11个月大的婴儿死亡了。当他47岁时,两个分别是13岁和15岁的女儿也死亡了。而当他60岁的时候,大约都是35岁的三个儿子、妻子、45岁的儿子以及17岁的孙女死了。(这个名单中,我没有提到死亡的新生儿)。然而直到25五岁,他才开始写日记。死亡的经历很早就来了:瓦洛里诺死于36岁的儿子路易吉6已经哀悼了这些死者(14岁、15岁和13岁的姐妹、11个月的弟弟以及31岁的兄弟),而他自己当时分别是9岁、10岁、19岁、20岁和31岁。
关于垂死和病痛的年轻人的消息已没有什么新鲜可言, 1348年后肆虐欧洲的瘟疫使夭折和痛苦的死亡变得非常普遍。因为瘟疫夺走了最年轻和最纯真的人,而且是在家里和私人领域,通常认为这些地方是隐蔽的和受到保护的,被认为是最稳定和隔离的地方,因此人民尤其痛恨瘟疫。
感情之发展
前面的叙述表明私人世界是感情容易发展活跃的地方。很显然,有常见的和有力的原因促使人们表达自己的感情。最基本的感情像恐惧、快乐和伤心,它们在隐私的地方,比如家庭、家族和邻居中展示出来。毕竟,私人世界是那些人们认为跟自己最亲密的人居住,因此他们的命运特别容易引发感情的反映。女人的生活很少延伸到公共领域,所以,他们最充分的在私人领域表达自己的感情。通过其它家族成员,感情得到强化,而他们也同时经历感情的历程。幸运的是,这一时期丰富的家族资料和私人回信提供了丰富的资料,从而使我们能够看到这些情感的展示。
绘画在提供信息来源方面是无价之宝。首先在意大利历史中,人类有了宗教绘画、壁画,它们是由构成神圣家族的不同人物,表达他们最真挚的感情的故事情节组成。并不是所有的画家都能成功的把握这些情感,因此我们集中看一下乔托,十四世纪无可争议的大师,甚至当时的人们也是这么认为而且他的画普遍得到赞扬。以帕多瓦的斯科罗维涅礼拜堂的人物作为例子。圣安妮和若阿基姆在金门重逢。他们的拥抱和我们从中所能读到的是不可摧毁的爱情,是夫妻长期受到命运的捉弄,但最后终于重新团聚的深深的喜悦之情。带着同样温柔庄重的表情,圣安妮抚摸着女儿,而且后来陪伴她到天父那里。后来,在另外一个画面中,圣母仍然躺在她分娩时的粗木板上,第一次从接生婆(在《新约》外传中提到)手中接过襁褓中的婴儿。她的姿势表达了她对儿子和造物主的感情的所有方面,她的表情是温柔的,小心的敬重的行为(和先知混合在一起)。多年过去了,她带着欲哭无泪的人的那种没有眼泪的绝望的表情,俯身看着自己的儿子,决定在自己悲伤的时候,将就要永远消失的儿子的表情刻在记忆中。在耶稣尸体停放期间,她像所有的母亲一样,不再有勇气和希望。在她的周围,圣人们在哭泣和呻吟。
私人单元(4)
下一个世纪,又有新的天赋、新的风格和新的名字被推到前台,但是,圣母玛利亚和圣子继续在相同的主旋律下经历了各种形式的变化:对孩子的温柔的感情,受难和死亡。因为记述的进步和心理把握的长进,艺术家和他们的宗教肖像画确实对私人感情的复杂发展提供了帮助。无数感情的表达通过画家的实例、文明人道的文学作品的流行以及真正的私人生活组织得到表达和加固。
快乐而和谐的家族生活有赖于在集中创造和维持一种在别的地方找不到的友爱的氛围。从阿尔贝蒂开始的伦理学家对这一点深信不疑:不论赋予友情什么样的价值(对他来说是极为重要的美德),他都不得不承认,友情通常从属于夫妻之间的爱情而居于第二位。家庭谈话、敞开心扉的率直、性、孩子和与家庭有关的事务——所有这些都有助于发展夫妻之间的亲密关系。至于父爱,每个人都知道它是如何的深厚,如何地牢固,甚至是猛烈的。但是,世界上没有一种感情比夫妻之间的感情更大,更持续或更完全。
从文学作品和信件中,我们了解到家族成员互爱的程度是如何强烈。这一时期,在表达感情方面,丈夫和妻子往往沉默寡言,而其它方面的感情就能自由的倾吐。亚历山德拉? 斯特罗齐因为和流放的儿子分开了,所以,在她的信中充满了对受挫的爱的叹息,在过去的岁月中,这种爱只能是不断地重新激发:“我想我将死于再一次见你的渴望中……我全心全意的想要住在你所生活的地方。我唯一的恐惧就是没有再见你一面就死去”(1450-1451年)。就像一个佛罗伦萨女人对另外一个人的倾诉,“如果你有孩子的话,你就会理解对他们的爱的强烈。”
父亲通常并不温柔。薄伽丘以他随便的方式,讽刺和攻击了父亲这种高尚的感情;很多戴绿帽子的男人受到对孩子所施予的温柔的感情的欺骗。一个穿着长睡衣的修士在女人的卧室里能做什么?为可怜的、生病的孩子祈祷。父亲会热情洋溢地拥抱治愈儿子病痛的人。但是在*和书信中,也不乏清晰可见的、同样强烈的父爱的例子。在乔瓦尼?鲁切拉伊、皮耶罗?圭恰迪尼、皮耶罗?维托里、圭多?德尔? 帕拉吉奥、卡朋?卡波尼、乔瓦尼?莫莱利以及乌戈利诺?维利尼的作品中,总结一下父亲的态度,可以借用一句谚语:“俗话说,最伟大的爱是父亲对儿子的爱。”(佛罗伦萨,14到十五世纪)。确实,婴儿仅仅一个微笑就能迅速引发父母亲的爱。根据阿尔贝蒂的记述:“母亲给予婴儿的照顾远比保姆专心和用心,母亲的爱也是这样的。”当然,现实并不总是如此温情。就像我们前面所看到的,富裕的意大利人首先将孩子送给奶妈。年轻的寡妇为了迅速再嫁而抛弃了待哺的婴儿。在底层社会,我们注意到女孩的数目相对男孩要少。因为存在一些情况——也许很多——在这些情况下,贫穷、疾病和生活的无情阻止了父母对负担沉重的孩子的感情的孕育;有时导致杀婴。
丈夫和妻子之间的爱通过孩子得以交流。它巩固并且恢复把大家庭联系在一起的纽带,甚至朋友也包括在这个温情的小圈子里。孩子在家中抚养成为感情表达的一部分,而且成为爱的网络中最稳定的部分,尤其是有较多接触和联系的城市资产阶级更是如此。敬佩和喜欢父亲的密歇尔 维利尼也跟保罗叔叔(“你用特殊的方式爱我”)、他的家庭教师(“你爱我胜过任何人”)以及朋友很亲近;他用来描述这些关系的词汇是“爱”(amore)(佛罗伦萨,1480年)。对他来说,拥有朋友就是爱别人(尤其在他生病期间)。亚历山德拉? 斯特罗齐赢得了女儿和儿媳的诚挚的尊重(因为看到她所忍受的痛苦而得以加倍),她把因儿子不在而没法接受的爱慷慨地施予自己的外甥和堂兄弟姊妹。每个人都这样行事,包括男人,他们的感情在举行仪式的场合受到控制。舅舅和外甥、堂兄弟以及朋友之间大量的出现这一行事方式。当然,不同的“爱”——fidanza; fede; stima——之间存在着细微的差别。男人也同样说很多爱的话语并且允许妻子重复和记下他们的话:“你经常对他施予太多的爱;帮助他。”人们依自己的感情行事,用忠告、工作和协助生意的方式帮助亲戚。尽管有分歧和不和,家族仍然是爱繁衍的主要场所,这种爱又扩展到朋友和亲戚,而且爱是活跃的、富有成效的、是私人团结的基础。
私人单元(5)
伴随爱而来的还有许多其它的感情,这些感情在私人环境中得以发展。幸运的是总是存在着令人快乐的场合。一个堂兄弟当选为行政长官能够使整个家族都为之兴奋不已。来自外出家族成员的消息或孩子的出生都能够使每个人感到高兴。薄伽丘数次描述的兴奋的顶点是有象征涵义的私人事件:离散家庭,也许是本无可挽回的家庭的重新团员。母亲和长期失散的儿子的团员:泪水涟涟,互相亲吻,“纯粹快乐的泛滥。”父亲认出了自己的女儿:他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