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李妈妈一叠声叫唤:“水汽重,少爷别玩了,当心着凉。”
&esp;&esp;玩得兴高采烈的洛邺岂会听话,李妈妈不由求救的看向凭窗而立的洛婉兮,洛婉兮对她笑笑:“让他玩吧,回头给他灌一碗姜汤。”
&esp;&esp;闻言,洛邺顿时就像霜打的茄子焉了,可怜巴巴的看着洛婉兮:“阿姐,我不要喝姜汤!”
&esp;&esp;“那你过来。”
&esp;&esp;洛邺恋恋不舍的看一眼梧桐叶堆,万分不舍的跑进屋里,洛婉兮看他鞋子都湿了,脱下来一看,袜子也湿了,嗔他:“你就不冷?”
&esp;&esp;洛邺嘿嘿直笑。
&esp;&esp;戳了戳他的脑袋,洛婉兮让人的打水给他洗了脚,重新换上新袜子,领着他去给洛老夫人请安,用过朝食,又送他去了学堂。
&esp;&esp;刚回来就见才走不久的何氏脚下生风的回来,满脸掩不住的笑意,见了她,也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而不是之前那种客套。
&esp;&esp;洛婉兮纳闷,这是遇上什么好事了。
&esp;&esp;“母亲,妤儿那刚传来的好消息,她又有喜了。”何氏喜形于色。
&esp;&esp;闻言,躺在床上的洛老夫人也露出一个灿烂的带着僵硬的笑容,颤颤巍巍道:“好!”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治疗,她已经能够勉强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话。
&esp;&esp;洛婉兮听了也替堂姐高兴,洛婉妤之前是三年无子,眼下就是三年抱俩的节奏。
&esp;&esp;这次怀孕,洛婉妤孕吐反应颇重,遂不得不在家休养,大抵是太无聊了,她两次派人来请洛婉兮过去玩。
&esp;&esp;耳畔一阵轰鸣,神智在这一瞬间恢复清明,凌渊垂眸看着眼前这张充斥着愤怒的脸庞,眼底的阴鸷犹如满月下汹涌澎拜的浪潮,裹狭着令人心悸的阴沉。不知是在恼怒洛婉兮竟敢以下犯上,还是她竟然不是她更多一些?
&esp;&esp;在这样的目光下,洛婉兮不寒而栗,指尖轻颤。
&esp;&esp;突然,凌渊放开洛婉兮,神情在须臾之间恢复如常,眼底却流转着浅浅自嘲。
&esp;&esp;回过神来的洛婉妤赶紧将洛婉兮拉到身后,虽然她觉得以凌渊风度不至于打女人,但堂妹可是甩了他一个巴掌,那可是凌渊,堂堂内阁第一人!这天下谁敢动他一根手指头。
&esp;&esp;洛婉妤紧张又不安的看着向凌渊,见他挨打的左脸上浮现浅浅的红印,一口气好悬没接上来,这丫头看着娇娇弱弱,手劲倒不小,也真下得去手。
&esp;&esp;“六叔,今儿就是一场误会,”洛婉妤觑着凌渊脸色小心翼翼道:“您别……”
&esp;&esp;凌渊捏了捏眉心,淡声道:“是我认错了人!”
&esp;&esp;洛婉妤便不再说话,凌渊肯承认错在他自己,那应该不会计较那一巴掌了吧!
&esp;&esp;“方才之事,我不想听到一丝流言蜚语。”他语气淡漠,声音也是不高不低,却令在场丫鬟婆子俱是噤若寒蝉的低下头。
&esp;&esp;“六叔放心,我一定会约束好她们。”洛婉妤连忙保证。
&esp;&esp;凌渊略一颔首,觉得好不容易清明的视线渐渐又模糊起来,两道剑眉不禁紧锁,鬼使神差抬眸,只能看见洛婉妤背后露出的一片衣角,那一刻凌渊也说不清他是何心情。
&esp;&esp;他收回视线,脚尖一转径直离开,德坤意味不明的深深看一眼洛婉兮,抬脚追上一把扶住脚步虚浮的凌渊,惊道:“大人,您手好烫!”当即扬声吩咐:“传软轿!”不说他这身子只说他脸上的掌印,也不能这么招摇过市的回去。
&esp;&esp;话说回来,望着那清晰可见的指痕,德坤想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esp;&esp;留在原地的洛婉妤见凌渊一行进了远处的凉亭,应是在等软轿,立马带着洛婉兮走了,彷佛是怕人秋后算账。
&esp;&esp;出了这档子事,十丈垂帘什么的早被抛之脑后,洛婉妤拉着堂妹就往自己院子里跑,小丫头颜色如雪,该是吓得不轻。
&esp;&esp;此时此刻,慈心堂里,凌老夫人正在与一众儿媳说笑着五日后的菊花宴,得了这么一株难能可贵的十丈珠帘,爱热闹的老太太自然要好好跟老姐妹们炫耀炫耀。
&esp;&esp;说着说着,凌家二夫人便把话题扯到了凌渊婚事上:“趁这机会,母亲也好给六叔挑个媳妇儿,这么大的一个府邸还是要个女主人的,不说旁的,就说这回,六叔得了风寒,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多冷清。”
&esp;&esp;这话正中凌老夫人下怀,陆婉兮都去了十一年,凌渊也该续弦了。这些年她不是没提过,奈何屡屡不成,不过凌老夫人并没有放弃,这家没个女人,没个孩子算怎么回事?
&esp;&esp;二夫人开了口,七夫人也不甘示弱,谁不想把自己人介绍给凌渊,凌老夫人被她们七嘴八舌吵得脑门子疼,拍了拍桌子:“都给我消停点!”
&esp;&esp;两位夫人吓了一跳,俱是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