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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第2页）

&esp;&esp;“老爷这是怕我刁难四侄女？”何氏颤了颤，露出一个含讥带讽的冷笑：“老爷对这个侄女倒是比亲生女儿还上心。”

&esp;&esp;洛大老爷定定看她半响：“你扪心自问，孰是孰非？我这样的决定是不是对婉如最好？”忽的他语气一变，疲声道：“四侄女是老太太命根子，她若是出个好歹，老太太受不住。阿荷，你便当是替我尽孝了。”

&esp;&esp;何氏心头一震，眼里突然涌现水花，眨眼间就汇聚成泪，顺着眼角滑落，她伏在地上失声痛哭，也不知是在哭自己不能护住女儿不能为她报仇，还是痛惜心性大变的女儿？

&esp;&esp;呜呜咽咽的哭声透过门缝钻入守在院里的下人耳里，面面相觑一阵，不约而同的低下头，仿若自己只是园子里的一棵树一株花，什么都听不到。

&esp;&esp;而此时此刻在凌府，跪得膝盖麻木的德坤觉得自己真快成了一棵树，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esp;&esp;多年的好友凌风同情的看着他，不知他犯了什么错，竟然被凌渊罚跪在书房外，这是多少年没有的事了。只他也不敢去求情，倒不是他不仗义，而是凌渊虽然待他们这些下属甚好，然而赏罚分明，若是有人求情，反而会罪上加罪。

&esp;&esp;顶着凌风怜悯中带着疑惑的目光，德坤苦笑。直到月上中天，跪足了整整两个时辰，德坤肩膀一松，差点栽倒在地。

&esp;&esp;眼疾手快的凌风扶稳德坤：“没事吧！”

&esp;&esp;浑身跟有千百只蚂蚁在钻，尤其是膝盖处更是针扎似疼的德坤，哪能没事，他又不是凌风这个大老粗，一身铜皮铁骨：“你跪上十二个时辰，就知道我有没有事了！”

&esp;&esp;看他还能贫嘴，凌风便知道他没有大碍，于是翻了个白眼，言辞犀利直戳伤口：“我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去跪。”

&esp;&esp;德坤被他噎的差点内伤。

&esp;&esp;“瞧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凌风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赶紧再去给大人认个错，回去上药。”说话间把人扶到了书房门口。

&esp;&esp;德坤瞅瞅他，忽的一笑。

&esp;&esp;笑得凌风脸色不自在了一瞬。

&esp;&esp;德坤心情又好了一些，不过立刻收敛，换上肃穆的神情，抬手在门上轻轻一叩。得到准许之后推门而入。

&esp;&esp;书房内亮如白昼，凌渊坐在紫檀镶理石靠背椅上，手里拿着一份公文，肩上披着一件紫貂绒披风，闻声放下手中公文，抬眸看向德坤。

&esp;&esp;德坤往地上一跪：“老奴不该假传主子命令，引洛姑娘上楼。老奴知错！”

&esp;&esp;凌渊依旧声色不动。

&esp;&esp;德坤：“老奴不该自作主张！”

&esp;&esp;凌渊往后一靠，淡淡道：“下不为例。”

&esp;&esp;德坤应声，脸上却浮现一抹果决之色，他咬了咬牙道：“可大人真的不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下吗？您都为夫人守了十一年了，足够了，就是夫人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忍心看着您这么清清冷冷过完下半辈子，也是希望您能找个人好生过日子的。”

&esp;&esp;凌渊却彷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翘了翘嘴角，烛光下俊美如斯的面容上透出几缕温情，语气笃定又带着浅浅的温柔：“她不会希望的！”

&esp;&esp;她可是抱怨过凭什么女儿家失了丈夫若是要改嫁另觅幸福，就得遭受流言蜚语被人指指点点。男人死了妻子却能光明正大的续弦，便是死了两个，也能坦荡荡娶

&esp;&esp;第二天，洛婉如就要离开，同去温泉庄子的还有何氏，她实在是怕女儿一个人被送到温泉庄子胡思乱想，在那条死胡同里越走越深。去年自己和洛郅撇下她回了京城一事，已经是她心中一个疙瘩，何氏不想加深母女之间的隔阂。对于何氏的决定洛大老爷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唯有放行。

&esp;&esp;当天上午，闻得讯的洛婉妤便匆匆赶来，同她一起来还有凌婵。凌婵是来找洛婉兮看书的，她们昨儿就约好了，且她这趟还身负重任，拿着洛老爷子的《骑驴思归图》来换洛婉兮的《金玉满堂》。

&esp;&esp;互相在厅里厮见过，碍着凌婵在，何氏不得不打叠起精神强颜欢笑，又带着她去见洛老夫人。

&esp;&esp;请过安，闲话几句，何氏便带着洛婉妤离开荣安堂，洛婉兮则带了凌婵回西厢房。

&esp;&esp;凌婵一看洛婉兮竟然住西厢房而不是独门独院，神色就忍不住变了变，见状洛婉兮便笑：“我祖母身子不好，我不放心便住在这儿，图个方便。”

&esp;&esp;凌婵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从丫鬟手里拿过《骑驴思归图》递给洛婉兮，又指了指后面那个锦盒：“祖父十分不好意思，遂命我带了一套文房四宝过来。”又俏皮的眨了眨眼：“我看了，里面有一块端砚十分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