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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离下一座城市还有多久?”我问。
“大概,还有三天。”
“只要到达城市,我们就可以有补给,有防护,不用再惧怕突袭了。这样撤退,很可能腹背受敌,不是吗?”
“可我们每前进一步,都有一个人冻死。”
我沉默不语。
“听着,谢郑,”罗柏道,“我也想建功立业,因为我想带着罗兰离开皇都威斯敏,回到南境。我知道你也想立功,但是这样无畏的牺牲也可能令皇帝不满。我知道死了这么多人,你心里也不好受……”
我每晚都难以入眠,我能感受到冤死将士的魂灵手牵着手围着我的床。
“我……我正是不想让士兵无畏牺牲,所以才想尽可能多的……这样以来,他们的抚恤金也能多一些……”我缓缓开口。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罗柏道,“撤回北境也是好的。我们出兵已经七个月,应该好好休整休整。”
我掏出十字架,捏在手心。
天父,请你给我指引。
忽然,天地失色,太阳仿佛被怪物一口吞下。将士们惊呼起来,只有浅淡的篝火能够提供微弱的光亮。寒风骤然凄厉起来,好像有魔鬼自雪下钻出来。
“怎么回事?”我以为自己被投入了地狱。
罗柏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好像,日蚀了?”
这是天主给我的警告。
我明白了。
这是神迹
罗鸢的视角
我回了皇宫。
皇后问我:“公主怎么样了?”
皇后已经瘦得皮包骨头,浑像个沧桑老人,把我吓得合不拢嘴——我真怕她熬不过这个冬天。
“公主一切都好,”我缓了缓,道,“她向你问好呢。”
“那我就放心了你也劳累了,去休息吧。”皇后勉强笑了笑。
当晚,谢莉告诉我,皇后食不下咽又常常呕吐,吐到最后连酸水都翻涌上来了。
“御医们都束手无策吗?”我惊讶道。
“御医有的说是新病,有的说是时疫,”谢莉忧心道,“有的宫人说皇后是被诅咒了——就像上次一样。”
“哪来的诅咒!全是胡说八道!”
好吧……我的确在井边学着母亲的模样请水仙女祝我和哥哥一臂之力,但我也没想让皇后这么痛苦。
等等……谁说一定是诅咒?不还有“心病”和“时疫”这俩可能性吗?
反正不是我的问题。
“我待会儿要去祷告室为皇后祈祷,你要去吗?”谢莉问我。
“我当然要去啦,”我大声道,“毕竟我也希望她能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