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侦落地,微微摇头,颇为惋惜的样子,“伤兵一千自损八百,指望你果然是不靠谱的。”
苏日暮额头上冒出一个井字状青筋,还没反驳就闻到一股血腥味,他侧头,才发现甄侦刚在之所以屈身蹲着的原因——腹部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只是因为暗红的衣袍看不出流了多少血,不过在动作间渗出的血溢了满手都是,然后随意地点了穴止血。
黑衣人显然训练有素,反应也不慢,在甄侦落地的时候已经一半围来一半举刀来砍,配合默契,这也是甄侦没有贸然带人冲出包围圈的原因。
从宽大的广袖里滑出三尺长的软剑,灌入磅礴内力,猛地绷成笔直模样,甄侦拉过苏日暮往墙边退,一挥手,袖袍翻飞如云浪,将薄如蝉翼的软剑舞出一个弧度完美的圆,瞬间弹开四把刀的齐攻。
虽然对方知道自己会武功,不过苏日暮照旧安之若素地扮柔弱书生站在他背后,靠着墙灌了一口酒,“我说,你又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
“又?”
甄侦把一个黑衣人踢出去,挑眉咀嚼这这个字。
听对方的语气很有把他扔出去当人肉沙包的意味,苏日暮撇嘴,“小生还没怪你连累小生呢,凶什么?”
“我连累你?”
甄侦似笑非笑,“我怎么记得早就说过你不能擅自离开府里……”不然就一滴酒都不能沾。
苏日暮呛了一下,赶紧转移话题,“他们干嘛要杀你?”
这架势,不死不休吧。
“他们没说理由。”
当朝右相和资政殿大学士出了事,联想到之前的京城命案,他心觉不妥,就匆忙出了门调人去守着朝廷百官,因为人员有限,他就没带护卫回甄府了,没想到半路上被人截杀,这些人武功不低人数不少,他才被拖住了没时间发信号。
苏日暮闻言,悚然动容,相当诚恳地膜拜之,“你已经天怒人怨到不需要理由人家就想杀了你了?”
“……白痴。”
甄侦一把子午钉甩出去,“噗嗤噗嗤”钉住那些人的血肉,透骨而出。
苏日暮比较了一下自己和黑衣人的身板厚度,想了想,觉得除了脸皮比较耐打外(自知之明是优点……)其余的实在不结实,于是默默地给自己的嘴巴拉上封条。
眼看着一半攻过来的人被打退了又一半,围着的那几个举刀加入了战局。
车轮战总是比较占便宜,甄侦拽麻袋似的拽着苏日暮且战且退,退到街尾的时候松开了手,“回甄府叫人,快点!”
对方难得正色,苏日暮却没动。
“白痴,还不走?!”
那张秀雅的脸没了惯来的温柔浅笑,有种莫名的威慑感。
苏日暮很无辜,“不是小生不想走,是走不了……”
他戳戳甄侦的后背,指指后面又悄然冒出来的几个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