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此言,阜远舟眼中怒气一现,“子规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甄侦不卑不亢,“例行查问。”
“本王去了哪里,还需向你报备?”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为什么子规不能管?”
“你……”阜远舟正欲发作,忽的想到了什么,猛地转头去看身侧年轻的兄长。
子规是直属于阜怀尧的下属,不给他面子,就等于是不给阜怀尧面子。
想到这里,阜远舟只好硬是咽下这口气,不情不愿道:“本王下午在甄府和苏日暮一起喝酒,本王以为你是知道的。”
话尾还是带出了一分讥诮。
他的配合,让阜怀尧也是微不可见地轻怔。
甄侦故作没有听见那份讥讽,继续道:“三爷的确去过甄府,不过,据子规所知,申时之后三爷已经离开了甄府,不过您却是在酉时之后才回宫的,敢问一句,这段时间里您在哪里?”
阜远舟面部的肌肉瞬间轻绷。
那段时间其实他回了思雅棋馆后面的大宅,因为阜怀尧的信任,阜远舟相信没有人会暗中监视他,所以没有让听舟像以前那样打扮成他的模样出现在其他地方作为掩饰,没想到这阴差阳错的成了他的有口难辩。
刹魂魔教的事……
阜远舟微微用力地握住衣袖下兄长的手,只是没有看着他,缓缓地道:“本王没办法和你解释那段时间本王在哪里,而且本王也和江亭幽没有关系,信或不信,是你的事。”
阜怀尧眉眼动了动,却没说话。
甄侦却出乎意料地说了一声:“信。”
他低着头笑了笑,色如江歌夜弦雾散飞花,明明好看得紧,不知为什么似乎让人看了有些怪异的感觉,“子规自然是信的。”
这一下,莫说是阜远舟本人,就是阜怀尧和苍鹭和明显愣上一愣。
“若是三爷百般强辩不在场证据充足,子规才要怀疑了呢。”
甄侦如是道,表情真挚得很,简直就像刚才在怀疑阜远舟的人不是他似的。
阜远舟却不知为什么心头升起了一股古怪感——这个人……该不是故意玩他的吧?可是他有得罪过甄侦吗?当初来清君侧然后被打的人里不包括他吧……
他原是该恼怒的,不过这会儿只剩下莫名其妙了。
一直在沉默以对的阜怀尧终于开了口,琥珀色的眼里倒映着甄侦暗红的身影,“子规觉得,何乌留下来的三个字是指那幕后之人?”
甄侦颔首,“臣相信何乌绝对不会留下无用的讯息。”
他的任务就是去找出幕后黑手,中了暗生花之后还奋力硬撑着回来见他,怎么会留下不相关的线索?
“不过,你觉得他说的人是宁王,会不会过于武断了?”
阜怀尧的语气无褒无贬,只是单纯的陈述一般。
“子规无意冒犯三爷,只是实事求是罢了。”
甄侦道,神情中并无俱意。
阜怀尧顿了顿。
阜远舟也是脸色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