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曹瑞嘴上说不累,上|门服务的spa技师按摩了不到二十分钟就让他进入深度睡眠,还是暴露了他的疲惫。
赵舒权怜爱地摸了摸少年的脑袋,叮嘱技师将力度放轻一点,自己守在一旁静静看着。
少年轻柔的呼吸像是柔软的羽毛一下一下撩动赵舒权的心,然而想起少年对肢体接触格外明显的反应,他怎么也做不出趁对方睡着偷偷揩油的行为。
专门用于按摩和正念的冥想室布置得极为专业,限定款的手工熏香散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高级香气,摇曳的烛火将室内渲染成温暖的黄色。
赵舒权也有点累了,凝视着曹瑞的睡颜,眼皮不知不觉开始打架,迷迷糊糊之间恍然梦回前世。
梦中红帐翻滚,少年天子面如美玉、眸似秋水,含笑看着他,欲拒还迎。
披散的长发纠缠在一起,他的帝王伏在他怀中,恨恨地咬上他的肩头。
“说好了,最后一战,朕等你凯旋。待你得胜归来,此生别想再离开朕!”
肩头酸痛,心头甜蜜,忍不住扬起嘴角,沉声承诺:“此战得胜,四海归一,臣怎么还舍得离开陛下半步?怕不是陛下先厌烦了臣。”
那时万万没想到,一语成谶。
初登基时他嬉笑着把弹劾他的奏折丢到他面前:“看看,舒权,又有人劝朕谨防外将拥兵自重、尾大不掉。有这本领的‘外将’,除你之外不作他想吧?”
十数年后,冷面如玉的天子将一堆奏折摔在他面前,冷心冷情:“百官弹劾,证据确凿。夏侯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夏侯成,字舒权,正是他前世穿越到卫朝时借用的皮囊。
他当然没有谋反。但帝王说你谋反,谁敢证你清白?
赵舒权猛然被从梦中叫醒,本能地喊了一声“瑞儿!”
随即看清叫醒自己的人是张伯,手里拿着自己的手机,脸上满是担忧和惊讶。
赵舒权抹了一把脸迅速冷静下来,见曹瑞没有被惊醒,技师仍在兢兢业业地服务,这才放心下来,问张伯有什么事。
张伯递上了手机:“星河娱乐的曾老板打了两次电话找您。”
赵舒权深吸一口气,接过手机走出了冥想室。回拨过去,电话迅速接通,曾东亮带着香港口音的大嗓门犹如魔音贯耳:“哎呀赵老弟,好久不见啦。本来早就该跟你打这个电话,我昨天刚回来,事情有点多啦。”
赵舒权敷衍地寒暄了几句,不难猜出对方打电话的目的。果然曾老板絮絮叨叨地接连说起了汪宇飞的戏服事件和酒会上的事,表面道歉实则算账。
赵舒权嘴上应付,心中冷笑。曾东亮身边从不缺人,圈里都知道。汪宇飞是这两年最讨他欢心的一个。心尖宠受了委屈,曾老板憋到现在才打电话已经算是沉得住气了。
两人一番虚与委蛇,曾东亮将话题扯到了《昙华恋》上:“赵老弟啊,听说你那个《昙华恋》,角色还没有定下来啊。你看是不是,可以给我们宇飞一个机会?宇飞这部戏的表现很不错啊,卢导一直夸他呢……”
来了。赵舒权用遗憾的口吻说:“宇飞的表现,我在现场也听卢导说了,进步很大。不过真不凑巧啊曾老板,《昙华恋》的角色已经定下来了。”
对方很惊讶地“啊?”了一声:“定下来了?定了谁?没听说啊。”
“定下来了。”赵舒权不容置疑地说,“出于宣发原因还没公开,曾老板懂的。所以很抱歉,这次要让曾老板失望了。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我这边还有些工作……”
“哦,那好吧,不打扰你啦赵老弟。改天老哥哥请你喝酒,可要给面子哦。”
挂了电话的曾东亮用力哼了一声,爆了句粗口。汪宇飞水蛇一样缠上来:“干爹别生气。飞飞不要这个破角色了。飞飞不想看到干爹生气伤身。”
曾东亮揉着汪宇飞的臀,余怒未消:“越来越嚣张了,姓赵的小子。当时跟我抢本子,现在两个主角一个也不给!觉得他那个小破公司真能跟我们星河对着干?”
“听说天元筹备在今年上市呢。”汪宇飞软绵绵地说。
曾东亮闻言更怒:“好呀,好得很。我看他能上市成功才怪!飞飞,咱们走着瞧,干爹早晚为你出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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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枫踩着五厘米的细高跟鞋,步履如风地来到设在公司总部的舞蹈练习室。姜小芬拿着水杯和毛巾站在等候区,目不转睛地看曹瑞和几个选秀练习生一起,正在上舞蹈课。
天元传媒的一大业务板块是艺人经纪,会从未出道的新人开始选拔培养,因而专门设有摄影棚、练习室、舞蹈室、化妆间、服装间等工作区,与办公区域分别在不同的楼层。
按照赵舒权的吩咐,曹瑞拥有一间专属的休息室,不必与其他艺人和练习生共用。
三面都是镜子的舞蹈教室中,连同曹瑞在内有四个人在练习街舞。冯枫看了一会,不由地暗中竖起大拇指。
最开始跟曹瑞详谈之后,她对这个少年的印象是“怎么好像什么都不会?”
没上过表演课,不了解影视工业的基本运作,压根没接触过什么艺术理论,甚至连剧本都没法流畅阅读,更别提能有什么台词功底。
其它的,声乐、形体、舞蹈、乐器,好像也是一问三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