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空手而归。
陈胜郁郁的回到家中,努力思虑解决眼前困境的办法。
“大郎,吃饭啦!”
赵清端着一叠蒸饼走进厅堂。
陈胜看了一眼,见碟中两个刚出锅的蒸饼,还有两个是中午剩下的冷蒸饼翻热的,就知道这个傻女人中午又只吃一个。
他起身迎上去,一手接过托盘,一手拉着赵清回到堂上,一起坐下:“刀叔他们吃了么?”
他将那两个冷蒸饼拿在手中,将托盘塞入赵清怀里,一边喂到嘴边大口大口的啃,一边问道。
“送过去了,你安心,肯定不会饿着他们。”
赵清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只好拿起一个,小口小口的咀嚼。
陈胜:“嗯,家里全靠他们护持了,就算咱俩少吃点,也得优先保证他们能吃饱!”
两句话说完,他已经将巴掌大的蒸饼进入塞进嘴里。
他喝了口水顺了顺,又道:“大姐,这几日你在家好好收拾收拾,过几天咱们一起出城,去咱家的农庄……这城里,不能再待了。”
“啊?”
赵清一惊,连忙问道:“为啥要出城?咱都走了家怎么办?还有家里的叔伯婶娘,兄弟姊妹们怎么办?”
“城里已经不安全了。”
陈胜解释了一句,接着说道:“你把咱们家值钱的、贵重的物件都带上,院子就不管了,等以后要回来再收拾,各家各户也会一起走,城外住得下。”
赵清见他这般说道,也就不问了,顺从的点头道:“那大姐今晚便开始收拾……喏,大姐吃不了了,你帮大姐吃了吧!”
她将手里只吃了一半的蒸饼,连带着碟中还未动过的蒸饼一起递给陈胜。
陈胜不与她讲道理,瞪起双眼:“吃不了也要吃!你饿坏了,以后咱们儿女吃啥?”
赵清蓦地红了面颊,努力板起脸嗔道:“小东西,越来越没个正形了!”
说完,起身抱着托盘就要走。
陈胜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她按回椅子上:“吃完才准走……你自个儿瞅瞅,腰都饿细了,咱家差你那两口吃的吗?”
赵清闷着头,不吭声,也不吃。
陈胜见她这个样子,好不容易才硬起来的心又软了,放缓了语气轻声道:“大姐,你别担忧家里,我有办法弄到粮食。”
他如何不知,她这是既心疼自己吃得少,又心疼自己每日里东奔西跑的筹措粮食?
“休要哄大姐!”
赵清使劲摇头:“你若是有办法,就不会见天的往外跑了!”
陈胜笑道:“这你就小瞧你夫子不是?啥事能难倒你夫子啊!我天天往外跑,只不过是想多用几个办法,多筹措一点粮食,有备无患而已。”
他还真不是说大话。
办法他一早就有,只是不愿太早就用罢了。
什么办法?
英布一个人生地不熟的流寇头子,都能在陈郡这片地界儿上抢到粮食。
他堂堂行商陈家少当家、青龙帮帮主,凭什么不能?
只要他想干,就陈郡这一亩三分地,走到哪儿都有人替他踩盘子、走到哪儿都有人给他递刀子、走到哪儿都有人帮他洗地!
反正这个时候家中还能有存粮的,十家里有五家都是剥削贫苦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的狗大户和贪官污吏!
他行商陈家可不就是被他们剥削和吸血的贫苦百姓吗?
活不下去了问他们借点粮食,那不是天经地义么?
所以他不愿现在就用这个法子,真不是有什么心理障碍或是道德洁癖。
他只是不想让自己,太过于依赖暴力。
更不允许,自己对暴力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