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大失所望斋饭摆好,李氏眉心轻皱。桌上四个菜,煎豆腐、凉拌花生木耳、清炒白菜,清炒笋丝。颜色寡淡不说,食材看着也不大新鲜,与李氏此前吃的那次斋饭着实差了许多。几个人对视一眼,宋瑜先开口:“娘,先尝尝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李氏点头,但看着桌子,想到就这些居然花了自己一两银子,就心气儿不顺。笋丝入口,李氏眉心反而皱的更紧了。“这味道……可真是差远了。”
宋瑜闻言,尝了尝,笋丝炒的略老了些,咸淡倒还可以,属于正常大盒饭的味道,说难吃谈不上,但也绝对称不上好吃。“娘,佛门之地,斋饭本就寡淡,其实这饭菜还能入口,先吃点儿垫垫吧。”
李氏摇头,“我不是说这个。”
沈珺倒是猜到了什么,忽的开口:“娘是想说那边的人教出来的厨子,做菜越发不行了?”
“可不是,此前你祖父在的时候,教出的师傅们做出的菜色,最差都比这个强,味道寡淡有寡淡的做法,断然不是这样的,若每次都是如此,迟早沈家厨子的名头都要被败光了。”
沈珺冷笑:“又不是咱们的沈家,娘担心这些作甚,更何况就这菜色一桌子要一两银,这不都坐满了吗,他们赚着这么多钱,名声又算什么。”
李氏被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这孩子,身为读书人,怎可如此气性大,那边好歹是你祖母大伯。”
沈珺抿唇,不愿大众之下回嘴,但显然神色不愉。宋瑜赶紧转移话题道:“娘,这个煎豆腐还行,你尝尝。”
李氏见沈珺那个倔样儿,心头叹了一口气。当家的去世之时沈家那边每一个人露面的事儿,到底在大儿子心里留了个大疙瘩。“吃饭吃饭,等会儿还要去摘桃花呢。”
宋瑜道:“对,若是桃花正盛,可以多摘些,做些桃花糕,桃花酥,桃花羹,还能酿些桃花酒。”
“嫂子,我要吃。”
有吃的永远少不了蓉姐儿。宋瑜:“行,那你等会儿要记得帮忙提个小篮子才行。”
“好!”
蓉姐儿答应的中气十足,结果到了地方整个人就撒了欢,跑的抓不着了。那桃树林极大,桃花居然还开的正盛,置身其中,一簇簇粉嫩的颜色仿佛装点整个世界一般,将宋瑜的少女心都勾了出来。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古人称不欺我也。“娘,嫂子,这里好美啊。”
蓉姐儿张开双手旋转着,小裙子转起一地落花,极为好看。宋瑜可恨这个世界没有相机,否则这一幕拍下觉得能唤起一众网友云养娃。李氏笑着:“你悠着点儿,看着路,小心不要撞到人了。”
蓉姐儿笑声如银铃:“才不会呢。”
说着说着,还撒丫子蹬蹬的往前跑去了,李氏不放心,跟在后面老妈子似的叫着追着。原地只剩下三人,宋瑜提着小篮子,偏头开始采这些新鲜的桃花。桃花树不算高,她个子也不算矮,伸手勾起一串枝丫,素手纤细,与粉色的桃花交触后拈下,嘴角微微扬起,带着欣喜。沈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前这一幕仿佛刻在脑海中,让他不自觉的想着,该如何将美人拈花的一幕画下。蓦地,他袖口被扯了扯。低头对上差点儿被他忽略的小人儿的双眼,沈珺问:“怎么了?”
耀哥儿神色不大对劲儿,小脸虚虚,不好意思的开口:“大哥,我想如厕。”
沈珺神色微妙。这臭小子可真是会挑时间。“大哥?”
沈珺无奈:“走吧,我带你过去。”
他过去和宋瑜说了一声,宋瑜点点头,“去吧,我就在这一块摘些花儿等你们。”
“你小心些,若是有事便大喊人来。”
宋瑜无奈:“我又不是三岁孩童,还能被拍花子的拐走了不成?”
沈珺轻咳一声,带着耀哥儿离开了。片刻后,一道身影朝着桃花林走了过来,静静地伫立在不远处盯着那一心一意摘花的人,眸色贪婪。宋瑜起先没有察觉,可再怎么大条,不多时还是觉察到了不对劲儿。一扭头,便看见沈诚毫无保留的眼神,惹得她眉心微微一蹙。“大堂哥是来找三郎的吗?他等会儿就回来了。”
她轻轻退后一步,眼底划过一丝警惕。沈诚此人,原书中出现的笔墨很少,只在介绍原主时候一笔带过,但其从头到尾没有出现过。如今书籍变成了活生生的人生,剧情有了细话,她也不能全部拿书本作为参照。所以,于她而言,沈诚其实是个棘手的问题。沈诚将她的防备看在眼底,苦笑:“瑜娘,我们非要如此说话吗?”
宋瑜面色冷凝:“我所言难道不是事实?我确实应当称呼你为大堂兄。”
对面的人沉默。记忆之中羞赧温柔的女子不知何时变了模样,他却连指责谁的权利都没有。“上次你与我说的话,我记在心中,也去问了父亲,瑜娘,我不知道你从何处听来的那些话,认为父亲安排你嫁给三弟的事儿子虚乌有,父亲颇为中意你做沈家长媳,至于嫉恨三叔已久之言,更是无稽之谈。”
宋瑜嘴角微抽,不知道该说沈洪越圆的滴水不漏,还是这沈诚性子太白。指望着他去查什么真相,简直是做梦了。她无奈道:“既然你已经有了定论,又与我言说这些作甚?”
沈诚欲言又止,吞吞吐吐才开口:“我只是想知道,瑜娘从何处听来这些阴谋,莫不是中间被人诓骗了?”
宋瑜气笑了,篮子往手边一挎:“你的意思是,是沈珺将我从你们家庄子诓骗出来?也是他诓骗我与他成亲,再诓骗我你父亲是个觊觎别家心存不轨的坏人?”
“我并非不信三弟,想着许是中间有人蒙蔽了了什么,就是为了分开我们,离间沈家。”
沈诚解释着。宋瑜摇头,忽然觉得沈诚或许才是真正的书呆子,又是个可怜人。无论是她和沈珺,还是沈洪越,都是他难以选择的天平。说到底,他又做错了什么呢?大概,错在太单纯,太相信沈洪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