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雅乌行进石洞的脚步声,江陵惨然地一笑:“你见到她了?”
“她走了。她要去找你。”雅乌在石洞内燃起了火折,“原来你也会绝情。”
火光映在了江陵惨白凄凉的脸上,他紧闭着双目,眉宇因痛苦而扭曲:“与我断绝了关系,她才能不再有危险。”
雅乌的目光注视着江陵的前胸:“她这一剑,手下留情。”
“你和她说了我的去处?”江陵用仅余的气力低吟。
“没有。”雅乌走近了江陵,在他面前伏下了身躯,“她不知道你没有走。”
“我早已无路可走。”江陵用指尖捂着胸口,血滴便从他的指尖四散涌落,他素色的长衫已被鲜血染成了凄艳的绛红。
“你有。”雅乌盯着江陵的一身血色,抬指点住了他胸前的穴道,“你还活着,你就有路。杀了玄衣,就是你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 分…别…了
小陵子,no zuo no die why you try!!!
请相信我,写这里的时候,我也不好受……
☆、57 殚精竭虑
建文元年七月,燕王朱棣自北平起兵,战事一炮而响。
七月初六,通州归附燕军;七月初八,朱棣攻破蓟州,遵化、密云归附;七月十一,燕军破居庸关;七月十六,燕军攻破怀来,擒杀开平都督宋忠;七月十八,永平府归附燕军;七月二十七,为防止隶属宁王的大宁军队从松亭关偷袭北平,朱棣用反间计使松亭关内讧,守将卜万下狱。至此,北平周围全部扫清,燕军兵力增至数万。
旭日高升,北平城廓之上竖起了一幢幢印有烫金“燕”字的巨幅旌旗。
少女避开了燕军,潜身站在城墙下的角落中,紧紧抿了下嘴唇,又远远望向城楼之上,只见到一名中年男子身披铠甲雄风飒飒,正巍然立于城墙之上瞭望着远方。
这名男子就是燕王朱棣,对于燕王起兵靖难之举,北平城内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好在燕王用兵谨慎,尽是以迅捷的奇兵致胜,北平城内并没有发生流血冲突,百姓日常生活照旧,也不似是受到了战事影响。只是在九门紧闭之下,自由出入城池却成了奢谈。
燕王掌控北平城池已有数十日,而连日以来,靳清冽早已遍寻了北平城内的每一个角落,可她却始终无法寻得江陵的任何讯息,她此时亦不能确定江陵是否仍在城内。如果他在,她见不到他,可如果他不在,她却也不知应去何处寻他。
“小陵双目不便又受了重伤,一定不会走远……”靳清冽焦虑的心情未曾有过片刻的放松,早已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可当她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将北平城的大街小巷一遍遍寻觅却始终无果后,靳清冽不得不说服自己相信江陵已经悄然远去,而终于萌生了出城追寻的念头。
“小陵如果已不在城内,又能去哪里呢……”靳清冽不顾双目的赤红肿痛,在心中急急思忖着出城的方法。可北平九门均有重军看守,想要出城又是谈何容易。
少女万般纠结之下一声叹息,回到了落脚的小客栈,心下却已打定主意在夜间守门卫队最为薄弱之时硬闯出城。
“姑娘,姑娘!”客栈的掌柜在靳清冽身后唤着。
靳清冽心事重重,只自顾自上了楼梯,却好似没能听见掌柜的呼唤。
“姑娘,你等等!”掌柜的从台子后面迈着碎步追上了靳清冽急切的步伐。
靳清冽这才有些不耐地回过神来,扭头去瞧那冒着虚汗的肥胖掌柜:“您有事么?”
掌柜的正了正发冠,向靳清冽呵呵一笑:“姑娘,你看你也在小店住了有些时日了,这房钱是否也该……”
“这……”靳清冽这写时日以来只顾奔波往回,自己囊肿羞涩食宿费用早已能省则省,此时又被掌柜追问,只得对掌柜的道:“您放心吧,我现在就去想办法。”
回到房间,靳清冽急忙整理行囊,再次慨叹自己除去了腰间的软剑与一直随身携带的母亲遗物外却是身无长物,只得又匆匆下楼来到了客栈后院的马厩,牵出了那匹跟随了自己一路的小毛驴。
本自于马厩中优哉游哉的小驴在靳清冽有些蛮横地拉扯下又一次犯了脾气,死活不肯走向集市,靳清冽一路驱赶着小驴竟是全身酸楚难当。
贩马的商人瞧着靳清冽的小驴,无奈地摊了摊手:“姑娘,你也瞧见了,咱们出不了城,马匹全部砸在了手里,还能做什么生意!”
“大叔,您行行好吧,这驴吃的少,可力气大,脚力很好的!”靳清冽努力想要将小驴售出,如今这倔强的小驴已成了她唯一的希望。
“好吧好吧,看着姑娘你诚心诚意,我就当是做个顺水人情。”商人见少女在烈日之下苦苦等待的模样也是可怜,只得低价收购了靳清冽的小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