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韦夫人的丫鬟问道:“夫人,要关多久啊?”
韦夫人道:“直到下个月我安排分家之前,没我的命令都不许开门。”
“那大少爷那儿怎么交代呢?”
“我去安排就行,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你们也不能打扰二姑爷和二姑娘,我还等着抱外孙呢。有了孩子,我才好办事。”韦夫人说完,得意地笑了起来。
“是,夫人。”
屋里的隽宁和刘信都听的呆住了,隽宁不明就里地喃喃道:“母亲这是什么意思,她要利用我?”
“我只是看到阿音一个人出去担心她,所以跟过去看了看,姨妈怎么能这样想呢?这可怎么办?隽宁,我们还没成亲,这样关在一起也不行啊,传出去你怎么办?”刘信焦急不已,他一直把隽宁当妹妹看,连半分男女之情都没有。
隽宁好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慢慢瘫软下去坐在地上,她从小没了亲娘,一直尊敬韦夫人,侍奉这么多年,从未行差踏错,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会被韦夫人如此对待。
刘信走到桌边坐下,他回想这几天发生的种种,又想到母亲被带走时的无助,他懊悔地自言自语道:“……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怕那些人,就算拿刀对着我我也应该冲上去奋力一搏才对……”刘信越想越憋屈,他拿起桌上的酒杯就要狠狠地朝地上砸去。
“别碰。”隽宁冲过来夺下他手里的酒杯呵道,“这水里有毒。”
刘信低头一看,虽然酒杯里的酒是冷酒,但自己手背上被水溅到的地方已经像被烫过一样,红肿得又大又亮,马上就要起泡了。
隽宁熟练地掏出手帕把刘信手背上的污渍擦拭干净,又去里屋柜子里取出一小碟红色粉末撒上,然后小声念了个咒语,那些粉末立刻在刘信手背上弹跳起来,刘信觉得手背一阵酥麻,不一会儿那些粉末就恢复了原状,刘信手背的红肿也消退了很多,已经几乎如常,隽宁小心地帮他擦掉道:“没事了,刘信哥哥,我这屋里的水和吃的东西都是被人下过毒的,看来你要在我屋里住一阵子了,以后不是我递给你的,你千万不要吃。”
“这是怎么回事,隽宁,这些粉末是什么,你是怎么会解毒的?”刘信吃惊地看着隽宁,仿佛现在才刚刚认识她一样。
隽宁想了想,决定和盘托出:“刘信哥哥,这都是我娘教我的,她是明月宗木宗的弟子,精通解毒术。”
“你娘?你是说你的亲娘?”刘信问。
隽宁点了点头道:“我亲娘是爹爹的二姨娘,生小弟弟的时候难产死了,小弟弟也没生下来,那个时候我八岁,爹爹说一尸两命不吉利,就潦草的葬了,也不叫人提起。后来母亲嫁到家里做主母,看我可怜就就我在身边,虽然对我有些冷淡,但应该还是把我当女儿看的。”
“这我知道,每次你来我娘总是给你缝很多衣服带走,说起你来,总是很心疼的。”
“我母亲是明月宗副宗主的部下,副宗主擅长制毒和解毒,我母亲也教会了我一些简单的解毒方法。她不在了以后过了几年,我突然发现我的饭菜和水里总是有人下毒,不过不是什么致命毒药,是一些催情药和情蛊之类的小毒,乱人心智那种。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不知道是谁做的,如果不是下人,也不会是母亲、大哥,四姨娘和五姨娘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避之不及,更不会和我有什么关系……”
刘信马上反应过来:“你是说三姨娘?”
隽宁赶快捂住了他的嘴道:“我没有证据,平时和三姨娘接触也不多,但是我觉得她好像不太喜欢我。”
“三姨娘确实不太爱理人,也不会和我打招呼。不过看得出来大哥对她还是很好的,下人们说大哥每次从外面回来都去看三姨娘。”刘信道。
隽宁饶有深意地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刘信低下头,吞吞吐吐道:“对不起,隽宁,我来这里什么也帮不上你,还总是给你添麻烦。我很没用,你被人下毒我也做不了什么……”
隽宁连忙摇摇头着急道:“不是的,刘信哥哥,没有你,我就这个府上圈养的金丝雀罢了,有你在,我在你面前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一件事只能你做到,别人都帮不了我。”
“什么事?”
“等我们出去了,你带我走吧,到哪里都好,只有你能带我走,我不想留在这里了,一天也不想,这里没有人情味,没人把我真正当人看。”隽宁的眼神亮亮的,好像星辰大海都在她眼里。
刘信愣住了,他没想到隽宁对自己能说出这么重感情的话,他很感动,嘴唇抖了几下,好像有无数句话噎在心头。过了半晌,他才颤颤巍巍地说了句“好”。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在外逃命的阿音已经不记得自己走了多远,她两只脚全是泡也不敢停下来。阿音饿了一整天没吃东西,此时她筋疲力尽,只想尽快找个地方安歇。
前方夜色里寂静的街道上忽然出现了一队人,阿音敏锐地察觉这些察觉到这些穿着朴素的人腰间包着鼓鼓囊囊的盘缠,她摸了摸饿瘪的肚子,决定重拾老本行给自己找点吃食。
阿音虽说改邪归正很久了,已经不太想做这种事,但她今天饿到极致,就劝自己说自己是很有道德的,又不偷穷人的钱,于是把心一横,大摇大摆地正面走过去朝着领头那人就撞过去。阿音本以为那人会骂她一顿把她踢开,结果那个男人一只手把她提到眼前斥道:“是你!你居然偷到我这里来了。”
阿音定睛一看,心里大喊不好,原来迎面过来的是何青带的一队人,何青正对她怒目圆视,阿音衣领被拽着,用手使劲去掰何青的胳膊喊道:“你放开我,放开我。”
“呵,真是个惯偷,从前偷我的赤金令我没和你计较,今天还来偷我的钱,打死你脏了我的手,我这就把你送到官府,看你能不能活着出来。”何青咬牙切齿道。
阿音挣扎中,刚得手的一袋银子哗啦从衣兜里掉出来撒了一地,她听见“赤金令”三个字时怒气瞬间爆发,大声嚷到:“那个指环是我的,是你偷了我的,那是我师傅给我的。”
旁边凑过来两男人劝道:“何兄弟,遇上个叫花子而已,只当咱们晦气了,何必动这么大气呢。”
“是啊是啊,跟她计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