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音一行人出发之前,韦复盛早已离开韦府赶往明月宗,他把吴岳林等人留在韦府,自己带了少数几个部众上山。之所以这样,并不是因为他掉以轻心,也不是因为他自认明月宗是他囊中之物,而是他在明月宗的势力培植,让他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毕竟“少宗主”的名号不是谁都担得起的。
韦复盛并未从平日百姓上山朝拜的南路走,而是从山的北坡上来,在半山腰出一个山洞外停了下来,那洞口足有两人高,十几米宽,山洞对背面就是明月宗屋群,洞口焊着两扇大铁门,上面凹凸不平得铸着飞禽走兽,还挂着数根两臂粗的铁链。洞口外站着四个弟子排成两排,头上的白帽绣着水宗纹饰,两人不像往常一样把铁门打开迎接韦复盛,而且是把长剑交叉摆在门前,一脸为难的看着他。
韦复盛看着他们,有些惊愕道:“怎么,明月宗改了新规矩吗?还是你们是新来的,不认识我?”
“少宗主,您就别为难小人了,高门主下了令,在宗主有新命令下来之前,不能放任何人进去。况且您又没令牌……”
“我也算任何人是吗?”韦复盛挑眉道,他令牌几个月前就被何青偷走,不过他在明月宗都是畅通无阻,向来没人敢拦他,因此他也懒得去找何青要令牌。
“这……”那几人知道韦复盛来意不善,支支吾吾道。
韦复盛冷笑两声,摆了摆手道:“算了,既然不欢迎我,我便回去问问付门主是什么意思,改日再来。”说完,韦复盛领着几个手下转身就要走,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两声惨叫,韦复盛回头看去,那四个弟子瞬间就被被掐断脖子,软瘫瘫的倒在地上,七窍都涌出血来,旁边站着一人,大约二十七八年纪,身形高大,颜如冠玉,肌肤甚白,生得一副好容貌,只是若站在韦复盛身边,则黯然形秽,不敌韦复盛器宇轩昂,剑眉星目。这人不慌不忙地擦了擦手上的血,走上前来对韦复盛行礼恭敬道:“弟子来迟,让师傅久等了。”
韦复盛故意道:“庆臣,他们与你同为明月宗弟子,留一命也未尝不可。”
付庆臣咧嘴一笑,脸上露出凛冽肃杀之气道:“这两人只听高士泽的命令,师傅是明月宗少宗主,他们居然敢不给师傅面子,让他们多活一会儿已是仁慈了。”
韦复盛点点头,似乎甚是满意。付庆臣把铁链打开,再拉开铁门,铁门好像很久没有打开过,传来沉重的“吱扭”声,声音从山谷这头传到山谷那头,在空气中飘飘荡荡,山那边的鸟儿都被惊得拍起了翅膀。
“高门主这是什么意思?”韦复盛进了山洞说道。
“此事正要和师傅禀报,”付庆臣招了招手,不知道从山洞哪里一涌而出五六十名石宗弟子,簇拥在韦复盛身后,“高士泽昨日回禀宗主,说师傅勾结老宗主部下,有谋权篡位之心,并把宗派前后侧门全部关上,高士泽知道拦不住师傅,只是等师傅回来再让宗主问话。”
“是宗主下的令?”韦复盛问。
“宗主不同意,命令是高士泽下的。”付庆臣道。
韦复盛顺着山洞来到明月宗大厅前,大厅门前无人看守,但也紧紧地闭着。付庆臣正要上前,韦复盛担心有诈,示意他退下,从地上凭空将一把碎石抓到空中,猛地运向前方,“砰”地一声把门冲开。大厅里站着数百名水宗弟子,高士泽在最前方,于宋站在中央的高台上,体态臃肿,身形肥胖,模样同十几年前相差无几,只是白发丛生,添了几分老态。他正弯着腰,聚精会神地盯着桌子上的东西,丝毫不管下面发生了什么事。
“呦,少宗主回来了,怎么不从正门进啊,莫非是不想拜见宗主?”高士泽拉高语调道,门后的水宗弟子立刻冲过来挡住韦复盛的去路。
付庆臣立刻命弟子上前对峙道:“你敢拦少宗主的路。”
韦复盛举手拦住付庆臣,他只看了高士泽两眼,便不再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到高台下,对于宋行礼道:“宗主,属下前来汇报,在镇上发现赤金令踪迹,未免打草惊蛇,属下不曾轻举妄动,现在特来请宗主指示。”
“好,好。”于宋只说了这两个字,便不再应声。
韦复盛心里奇怪,他抬头一看,桌子上摆着一幅卷轴,不知是何人的字画,于宋正欣赏的津津有味。韦复盛看着于宋不务正业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他压着怒气低声道:“于宗主,属下来请您的指示。”
于宋这才如梦初醒般直起身子,看到底下站着的是韦复盛,他把卷轴举起来,对韦复盛如数家珍道:“韦弟,你来了,来来来,快上来看看,这是我新得的书贴《石缶文》,笔划苍劲有力,真叫人啧啧称奇啊。”
韦复盛怒火中烧,他两步上台窜到于宋面前,伸出右手,趁众人完全没反应过来之时一把掐住于宋的脖子,怒叱道:“你就是这么当宗主的,这个位置是不是给你坐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