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放在一口老旧的铁皮棺材里,轻轻一掀就能把盖掀开。
巫若茗抹一把棺外的铁锈,沾了一手灰,他拍了拍手心,伸脖子往棺材里瞅。
青瓷把他推开,单手将尸体提了出来,尸体已经僵硬,被提起后展现出一种奇异僵拙的姿势,显得十分诡异。
青瓷将她搁在地上的棺材盖板子上,再次蹲身检查。
我观这女子面容。
白日这女尸虽然脸色青白,但可见其长相清秀,官衙的人按规矩给她上了一层死人妆,通红的胭脂,纸白的面皮,血红的嘴,这妆容一画,就带出一股瘆人的感觉。
青瓷这次检查的仔细,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拿帕子擦手。
给我们道检查的结果:“仍就是人,未有邪祟附体,也未感觉到明显的黑气,就是个纯粹的死人。”
瞥一眼巫若茗的手:“从若茗的反应判断,死之前或许接触过邪祟,所以沾染了一些,被若茗碰了,间接沾染了。”
他安排巫若茗:“再碰她两下,看还有没有黑气残留。”
巫若茗听话伸手,青瓷阻止他:“用未出敏的那只手。”
巫若茗答应一声,换了一只手,在白日自己碰过的地方,用手背又挨着碰了几遍。
完事之后举起手来:“好了表哥。”
青瓷嗯了一声,把女尸提回去,接下来我们站在棺材旁边,开始等待。
我问巫若茗:“多久起反应。”
巫若茗道:“我今回碰的多,估计一会就能有。”
他仔细盯着自己的左手。
我摸出他身上抗敏的药膏,给他把之前起敏的右手再次抹了一遍药。
他右手在之前抹过药膏后,上面的红色已经很淡了。
等了些时间,我们三个都凑头看,巫若茗左手一片光滑,没有起过敏反应。
巫若茗举起自己反应很淡了的右手,展示过后,发表看法:“这邪祟应该不太厉害,他这黑气在我身上,都留不久。”
他又展示光滑的左手,拿出更多证据。“在女尸身上,也随着女人的死亡而消失了,亦留不久。”
青瓷不赞同:“不可妄言,亦不可轻敌,你怎知这黑气轻,是直接接触邪祟所致,还是间接接触才导致如此?亦或是只接触了邪祟的物品所致?原因不同,其结果亦不同,不可妄断。”
巫若茗一拍脑门:“也是。”
正要进行下步安排,突然听见义庄大门被人拍响。
同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人不?开开门,我来领尸体。”
这男声叫了几遍,东屋睡觉的老头答应一声,打开屋门,披着衣服,举着油灯走了出来。
老头被从睡梦中搅扰,还未清醒,趿拉着鞋,走路拖拖拉拉的,挪到门口,一边开门,嘴里一边抱怨:“大半夜的不嫌缺德,哪有这个时间来取尸体的,扰人清梦,再说晚上阴气这么重,也不怕起尸出毛病,晦气。”
说着已经打开了门缝,外边的人客气道:“今晚晴天,有大月亮,不怕起尸哩,若是遇到那阴雨打雷天阴气才叫重哩。”
义庄老头道:“即便这样,那也不用这么赶啊,白天阳气大的时候来多好。”
门外人答:“半夜来,是因为进城办事耽搁哩时间,正好赶上这个点,又急着回去,就过来哩。”
“不差这一宿吧?”
“不行喽,村里明晚有事,得早些回去,好帮着忙活哩。”
老头把门缝开大一点,又问:“如今我这义庄里就一具尸体,你是那王翠翠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