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卫司渊竟真去了外屋的硬榻上睡觉,可方舒窈仍是没能睡得安稳。
夜里她的高热又?反复了起来,微弱的梦呓声好似唤不来任何人,可睡在外屋的卫司渊还是很快察觉到了异样,仅是阖眼了一个多时辰,又起身忙碌照料起她来。
直到天蒙蒙亮起,她的情况才终是有了好转。
传唤御医前来看过后,卫司渊也没有?再去休息,仅是坐在床边守着她,一手撑着下巴,闭目养神。
方舒窈醒来时,还不到巳时。
虽是不太安稳的一觉,但前前后后几乎是躺了一整天。
身体沉重得厉害,方舒窈还是支撑着眼皮睁开了眼。
入目似是熟悉的房梁让她怔愣一瞬,侧头之时,忽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令她着实?吓了一跳。
“啊!”一声微弱的惊呼瞬间吵醒了卫司渊。
“醒了?都有?力气叫唤了,喝水吗?”卫司渊眸中血丝密布,眼下乌青浓重,连带着这两日未来得及处理的胡茬也泛着青色,乍一看好像他才是那个病了的人。
方舒窈有?些慌张地下意识往床榻内侧缩去,嘴里低喃着:“不是说好你在外面睡吗……”
夜里为了给她干涩的唇保持水润,水壶就放在了床头,卫司渊一伸手便拿到了。
他倒好一杯水递了过去,嘴里轻嗤着:“你这没良心的,老子碰你一根寒毛了吗,你夜里又?发?高热了,老子不得
看着你?”
方舒窈犹豫了一瞬,还是伸手接过了水杯,这才发?现卫司渊不同于平日里的疲惫面色。
她很快移开目光喝起水来,默不作声地感受着自己此时身体的情况。
喉咙仍旧干涩发?痒,喝了水也并无太大好转,但身体轻松了不少,连带着腿间羞耻的异样似乎也减轻了。
唯一令她感觉有?些不适的,是空空如也的腹部。
“披件外衣,别?又?着凉了,我让人把?粥端进来。”刚放下杯子,卫司渊就又?开了口。
方舒窈一愣,侧头去看他。
卫司渊似是没理解这眼神的含义,自顾自道:“看我干什么?,病刚好别?想着什么?大鱼大肉,待你好全了我带你出宫去吃,辽疆民间的美食倒是比宫里的有?意思得多。”
方舒窈收回眼神,默默地抿了抿嘴。
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明白他此时的这般周到是为什么?。
毕竟经历过一场令她无力承受的暴风雨,此时的平静就像是在酝酿着下一场暴风雨,让她无法安心半分?。
卫司渊也没再多和她废话,出去没多久回来时,便有?侍从?跟着他一道进来,端来了热粥和汤药。
“趁热吃吧,没胃口也多少吃几口,过会儿再喝药。”
说完,卫司渊把?药碗放到了屋里的火炉上煨着,又?给她粥碗里放上了勺子。
方舒窈连起身都用?不着,那碗粥已经和小?桌板一起放到了她跟前。
她缓缓抬起手来,动?作又?顿在了半空,直至手臂再次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