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有人来捡了。
昏睡里的元和感觉有人在掐着自己的脸,嘴里嘟囔着睁开眼,是一个特别熟悉特别漂亮的人。
那人见她醒了,也不收回手,很大胆的靠近。
丹凤眼里是满满的恶劣,元和甚至看到他眼尾处很淡的红痣,她默默屏息,醉醺醺的脑袋想不通这个人为什么要使那么大的劲捏自己的脸,但下意识的不敢大口呼吸害怕把这层美景吹破。
肤如凝脂的美人冲她笑,如鸦羽般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公主怎么躺在这?地上多凉啊。”他嘴里说着关心的话,倒没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元和愣愣的看着他,从多情的丹凤眼到饱满而又恰到好处勾起的红唇。
美人挑起一边眉,慢悠悠的将赖在人家脸上手收回来,空着的手虚扶起她,靠的近了,美人便闻到她身上的淡淡酒味,“还偷着喝酒,公主的胆子真是愈发大了。”
嗅着美人身上干净清冽的皂角味,她扯上美人的袖子,晃了晃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彦初?你怎么来了?”
只听见美人冷哼一声,“我若不来,你俩说不定要遭狼叼走。”
即使醉的不甚清醒,她还记得自己在皇宫内,“宫中没狼。”
美人轻笑,声如玉石激荡,清脆可人。
“我去看看五皇子。”
当时的元和不知道怎么想的,没有直接拿开手,而是从彦初的袖子一点点往下滑。
彦初没想到她会如此,错愕一瞬。接着就听一声清脆的响声,元和感觉好像是自己从他手腕上勾下了什么东西,触感冰冷像是玉珠子,待她低头看去时,彦初已经反应极快的把东西捡起来塞进袖子里,她只看见一点暗色。
关于是怎么回的昭云宫她已经记不清了,只晓得元歌在下次武训课上被铁面无私的彭辉留了两个时辰,还是贵妃娘娘亲自接的人。
回忆一遍,元和发现疑问点,“彭辉怎么知道你是逃课的?”
被提起不好的回忆,元歌脸都皱成一团,“不知道,反正彭辉特别生气,他就是个老古板,我不就是逃了一次课嘛,用得着加训两个时辰吗,差点要了我的命。”
“是呢,当天哭得都把父皇从清溪殿里招来了。”元和想到当日场景,便笑得不能自已,“高嫔娘娘有好几天没给你好脸色看。”
元歌被笑得没面子,脸色一边再变,终是服软,“皇姐,你看我这么可怜就再帮我一次吧。”小手指勾着元和腰间荷包的流苏哀求。
元和拿开他的手,敛了笑面无表情的道:“行,再帮你这一次,以后不许这样了。六皇弟今年刚满十三不也在上武训课,我就没听他抱怨过,就你成日里娇气的很。”
他得了便宜就开始嬉皮笑脸,“皇姐说的是,下次一定。”
公主府很快就到了,元歌这时不嫌外面晒了,一掀车帘就跳下去了。
元和下车果然见他一手摸上了公主府门口的石狮子,也不知道这是元歌哪来的习惯,次次来次次摸。
还记得元歌第一次进公主府时,就是傻兮兮的跑到石狮子旁,像发现新玩具的小猫,特别兴奋的看了又看。
公主府内楼阁台榭雕栏玉砌,布局优良,刚进厅内一股凉意就扑面而来。
元歌熟门熟路的指挥人,“宛青快上茶。”
宛青笑盈盈的应了一声,便下去备茶了。端茶的人却又不是她了,元歌的眼神暗暗的落在梨白身上,看她给元和奉完茶后,又过来给自己上茶。
元歌勾起一边唇角,薄衫下的锦鞋微微向前挪了一下,而梨白的注意力都在手里捧着的茶盏上,果不其然,梨白被突然伸出来的脚绊倒,她身体一歪眼马上就要倒向元歌了。
元歌快速的站起来避过她,勾起的唇被压下,颇有气势狠声道:“放肆!”
元和看清了全场,也掩下眼中的笑意,脸色沉了下来:“路都走不好,还当什么差?”
“皇姐这种不听使唤的丫鬟就该罚。”元歌跟着一唱一和。
元和明白他的意思,故意看了眼吓得不知所措的梨白,“让皇弟受惊了,你来说怎么办吧。”
“我看她脚不受使唤,就罚去扫院子吧,什么时候脚能听使唤了,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