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看到被折断的绫光剑的时候,这份儿难过就更真了?”
梁挽叹了口气:“是,直到我挖到那层旧的坟土,我才能完完全全地确定——你就是你。”
我道:“如果已经确定是旧土,为何不早早挑明,挖上这许多岂不费手?”
你还仗着身体好就去淋雨,你就不怕着了凉生了寒气?
梁挽道:“我淋雨,是想借着雨丝让我冷静一些,我挖土,是想在冷静的心情下想清楚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梁挽沉默片刻,然后像是一个求学多年的学子一般望着我,殷殷切切地渴求着一个答案。
“你是不是……有些害怕我啊?”
我内心一怔。
我想过他会问我许多问题,也许是棘手的也许是针对性的。
可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问起这个。
怎么会是这个?
想归想,乱归乱,我的面上却像戴了一副从容所打造的面具,我冷静道:“我曾经擒住你两次,有机会暗算过你几次,我怕你回来找我算账复仇,也是很自然的事……”
梁挽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沉吟片刻,眼瞳中便含了些许我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点了一盏崭新却朦胧的夜灯,在昏天黑地的夜色中摇曳着。
“你弃掉了小关这个身份也罢了。你打造一座新坟去掩人耳目也能让我理解。可宝剑对于剑客便如第二生命,你为了躲着我,竟狠心把绫光剑也给折断,弃于这孤山荒坟之侧……”
“我就这么让你害怕吗,小关?”
……
不是害怕。
我叹了口气,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与其说害怕,倒更像一种紧张与兴奋。
梁挽这个人身上,仿佛镶嵌了什么放大器似的,明明只是一星半点的美,普普通通的话,被他这么抖擞开来,就变成了十成十的惊艳、和极动人的字眼了。
同样一句话让别人来说,绝不会有这样的效果,我根本没见过有人能像他那样,只凭说话,就能把影响人心这件事,做出一种漂亮的艺术感。
某些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反应被他给暗暗享受着,于是我下定决心,也要去好好享受他。
我看他的笑,我观他的潇洒与肆意,有时像火花儿似的乱抖又乱震,我瞧他的义愤,我听他的尖利,也各有各的目的深意。他一瞪我,如折射过来一波鲜明锐气的锋芒,锋芒明晰到有些性感。他对我一温柔,又传递来一系列精彩的韵致,真让人有些难以发怒。
可是,我还是能对他发怒的。
因为他的心也太野了些,他的手也太快了点儿。
他总不按既定交友流程走,想一步登上我这天。
他也并非完美,他的锐气里带了点儿自以为是,这份傲慢简直恰到好处,不多不少,正好坑人。
我也总在他身边莫名其妙松了警惕,忘记他根本就是一个极聪明敏感、心思不浅的人。
我可不能再落到他手心里。
我按下思绪,平静解释道:“你也不必如此傲慢,你并没强到叫我害怕的地步,只是我习惯了滴水不漏,既知你要来找我麻烦,当然要事先做好准备工作。”
更何况,软剑我可不止一把。
我如今出门,腰间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缠了一把新的软剑,是老二,背后背了八面重剑,那是老三,还系了一把无名短剑在身侧,那是老四,反正我是一人出门,全家不缺,岂会怕失了区区一把绫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