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盛年夫妇起初没打算投资这个项目,但后来发现楼下卖水果的小张最近仿佛一夜之间发了横财一样,连水果店也不开张了,每天都在跑业务。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他是投资了一个高回报的项目,秦盛年有些心动,小张又“三顾茅庐”。
就这样,因为人类骨子里的贪婪,他最终投了二十万,其中十万便是向那个刀疤男借的高利。贷-
六人间的病房格外吵,小孩的哭闹声外加病人的咳嗽声偏偏没完。
知觉渐渐回巢,躺在病床上的秦湘眼皮紧紧收缩着,她费力地睁开眼,光亮还未到达眼底,就听到秦诚的喊声。
“妈!我姐醒了!我去叫医生!”
年轻小伙来去快得像阵风,她刚睁开眼,眼前只留下一抹消失即去的剪影。
“晚晚?”
阮甄看到秦湘醒来的那一刻,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一下子得到放松,浑身像是被抽走力气般,愣愣地坐在床边。
秦湘蹙眉,想开口问爸去哪了,结果发现声音都出不来了,喉咙一阵干涩。
阮甄看懂了她的表情,一一解答:“你爸去派出所做笔录了,那几个人也被带去了派出所。”
秦湘眨眨眼以示回应。
恰好这时秦诚带着医生走进病房,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照例给她检查了身体,习惯性地给悬挂在支柱上的葡萄糖吊瓶调速。
医生说:“这次晕倒只是因为低血糖,你要按时吃饭,不然胃痛是常有的事。”
秦诚看了床上的秦湘一眼,添油加醋地说道:“我姐高三生,为了前段时间的摸底考试,硬生生地让自己过上了那种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医生听完后只是对着阮甄多嘱咐了几句,之后走出了病房。
医生走后,阮甄坐回病床边上,拍了拍秦湘的手:“晚晚,你爸他不是那个意思。”
秦湘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接下来的五分钟,阮甄在秦诚和秦湘姐弟俩的追问下,慢慢道出实情。
十万块对于他们这种普通家庭,完全可以比喻成巨款,去年因为爷爷的治疗费和住院费,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费用,已经把这个家侵蚀的所剩无几了。
秦湘清清嗓,费力地开口:“那十万块怎么办?”
是把她交出去抵债吗?
阮甄抹了把脸,声音低到不能再低:“你爸已经还上了,就在刚刚,他打电话告诉我了。”
秦诚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这么快?分明刚刚两拨人还在家里对峙着。
秦湘理清思路:“爸哪来的钱还上的?”
阮甄闻言,有些心虚,都不敢和秦湘对视上:“你爸的一个同事借给咱们的。”
秦诚皱眉,“妈,这不就是拆了西墙补东墙吗?”
拿借来的钱去还钱,照这样来说,这窟窿不就永远补不上了吗?
阮甄当下就明白他的意思,小声说:“你个孩子懂什么?”
秦诚气短,胸膛起伏不定,“对,在你们眼里,我就是小孩,什么也不懂!”
“——秦诚。”
这抹男声对于秦湘来说无比熟悉,她心慌了又慌,不可置信地朝着声源地看过去,不顾手背上的针眼,撑着身子坐起来。
果然,几米外的阳台旁边坐着一个人,他身后的破旧墙体脱落了许多,苔藓在阴暗处疯狂生长,被他坐着的那张橘黄色的塑料椅子都显得格外廉价,摇摇欲坠地似乎无法承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