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赵昕是担心吴春雨的郁闷和情绪变化会对脑病不利。
像他这种竹筒倒豆子,直来直去的人,哪会拐弯抹角地讲什么笑话?
这还是那天在休闲广场看人家老头儿们下棋时听别人讲的。
吴春雨笑可是笑,可谁知道他旋即又哭了!
赵昕这下可没辙了,忙问:
“春雨,你这咋又哭了?这又是为啥呀?"
吴春雨这才转过头来,伸手抓住赵昕的手,看着他,半晌才说:
“赵老师,我……过去……错怪你了。你是个好人,好老师。凌老师也是好老师……都是我……不好!"
赵昕这才明白吴春雨为什么哭。
他笑着哄吴春雨:
"那好哇,咱们以后好好做不就成了吗!其实,你是个好孩子,不就是有点调皮么?这不算什么,长大就好了!…别往心里去呀!"
"哎呀,聊得挺热乎呀。"忽然,门口传来说话声。
"凌老师!"吴春雨抬起头朝门口看去:原来是凌老师,。她的手里提着一摞饭盒出现在门口。
赵昕这才站起来起过身,笑着对凌姗说:
"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来这么早哇?还不到6点哪!"
"睡不着。"凌姗说着便走进了病房,随手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才走到吴春雨面前,俯下身来,用自己的额头对着吴春雨的额头去试体温,还一边问:
"好些了吗?……哟,还有热呀?"
凌姗直起身又看看点滴架上挂着的药水瓶和滴管壶,一边用调着点滴速度,说,“你这滴得有点快,每分钟6o左右就行,快了容易心慌的。你这都已经好多了,昨天半夜都烧到三十九度多了,可把我们给紧张坏了。"
吴春雨点点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可啥也不知道。没事的,凌老师,我皮实,死不了。"
"都这样了还没忘贫嘴呀?来,咱们洗洗手,洗洗脸吃饭。折腾了一夜,早就饿了吧?"
凌姗一边说着一边取过暖瓶倒水,兑好了水温,麻和她将毛巾放进水盆,浸湿拧干,这才过来给吴春雨擦手丶擦脸。
吴春雨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羊羔,乖乖地任凭老师的摆布。
但别看他表面上很平静,可心里却在波涛汹涌地翻腾着。
此时此刻,他想了许多许多:有姐姐,有自己;有学校,也有老师……想着想着,他便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凌姗的手,问道:
"老师,你们为啥都对我这么好呢?这一无亲二无故的,我又是个坏学生,调皮捣蛋鬼,总惹你们生气,还…还损害了班级的荣誉……你们不烦我反倒还待我这么好?你们图什么呀?老师……"
凌姗和赵昕听完吴春雨的话,心里很有感触。他俩相互对视了一下,都会心地一笑。
凌姗用手指轻轻一点吴春雨的额头,夸奖地说:
“淘小子不错呀,知道思考问题啦?那我告诉你吧,这很简单呐:因为你是我们的学生,我们的孩子啊。你看哈,政府呢拿钱把你们托付给我们了,所以,我们就得对你们负责才对呀……。"
说到这儿,凌姗便停住了口,她真一时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便转头笑着问赵昕:“哎,赵老师,你说图什么呀?"
赵昕嘴里重复了一句:“图什么?",便马上笑着回答道:
"就图你们能顺利地、健康地长大成人,去回报党和人民,能为国家做一点贡献就行了……"
"对。"凌姗接上话补充道:
"人呐,都是这么一辈传一辈。老一辈把做人的经历经验、道理,把掌握的知识和教训都传给下一辈,人类才得以延续和发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