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眼神对上的瞬间,那个学生轻点了下头,然后就冲向那个被推倒的学生,腿高高的抬起用力的向地上学生的腹部踹去,然后就像是倾倒的多米诺骨牌一样,其他的学生也跟着开始攻击被踹成一个虾子模样的学生。
那个最先动脚的学生,在其他学生冲上去的时候,悄无声息的退出战圈,找了把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看着那些施暴者,他的眼里闪烁着野兽一样的疯狂和冷漠。
这一切发生的时间不会超过十秒钟,新一轮的虐杀就这么开始了。再看讲台上的老师,依旧是一脸麻木的嘟囔着什么,袁清青绝对不相信他是在上课。
作为学校的权力阶级,老师不仅要执行教书育人的职责,同时也是掌管学生团体公平的法官,更是学生行动的风向标。
当欺凌行为就发生在老师的眼前,老师却未进行阻止的时候,那么这场欺凌的主导者就变成了老师。
“默许”本身就是一种“鼓励”,它无声又无孔不入。就像是水塘里的水葫芦,只要今日随手丢一颗,他日发现之时就已经疯狂蔓延长满一个整个水塘,在翠绿色的枝叶之下是无数窒息而亡的生命。
可以说一个学生是淘气的、成绩不好的、木讷的,再过分一点可以说是愚笨的,不管用怎样负面的形容词去评价的一个学生,都必须要承认,每一个学生都是能够看懂老师的眼色的。
当一个老师讨厌某个学生的时候,那么这个学生就会变成被欺凌者。
欺凌者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错的么?相比较于行为的对错,他们更加在意始作俑者是否满意。
这就是老师在学生心中的绝对权力。
袁清青瞳孔发黑,面色阴沉,开了阴眼的袁清青一直到现在没有见到任何的不属于人间的东西,仅就这一点她就敢确定,这就是逃出恶土的恶意。
恶意,如同电流,需要导体才能传递。
这一刻,袁清青明白了,为什么二年一班和三年七班没有变成人间炼狱,因为他们没有导体。
袁清青从袋子里拿出一摞黄纸快速的撕了一摞手掌大小的纸人,用陆判官送的毛笔蘸了朱砂,开五官。
开五官的纸人一下子有了生命,从袁清青掌心跳到地面,按照袁清青的吩咐分散开来,向各个班级进发。
袁清青需要确认,这场惨剧是不是真的如同她想的那般,她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底线应该画在哪里。
做完这些,袁清青看向秦朗,那深沉的眼神吓的秦朗后退半步,防备的问:“你要干嘛?”
“你进去一趟吧。”
秦朗下意识的想要说不,还好脑子比嘴快,想到了自己是不受屏障阻拦的,最后点头答应。
秦朗小心的拉开教室门,教室里疯狂的学生和麻木的老师注意到他。
直到秦朗迈步进入教室,那个老师抬起头,麻木的双眼,像是鱼摊上腥臭的鱼眼,没有一丝生机的呆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