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比梁珏吻在他唇上时还要冰凉。
在意识到自己竟在想梁珏之后,闻清澄下意识摇了摇头中断了思绪。
他不想回答也无法回答。
他轻声道:“我累了,想先睡一觉,有什么话之后再说吧。”
说罢扯过缰绳,想起什么又回身对着钟婉宁:“多谢帮我寻的那处宅子,等我安顿了就把银子给你。”
钟婉宁有一肚子问话刚想说,就被闻清澄这句堵住了。
他的口气里透出前所未有的疏离,明摆了不想多说。而且闻清澄的脸色看起来实在不怎么好,钟婉宁抿了抿唇,将手里事先为迎接闻清澄准备的糕饼塞进了他怀里,又沉默着看他上马离去。
她虽然有一万个不理解闻清澄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知道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因为她认识的闻清澄,柔弱的外表下是一颗坚硬无比的心,他勇往直前也终究会所向披靡。
作为朋友,钟婉宁能够给予闻清澄的,就是无条件的相信和支持。
无论面对谁,在什么时候。
“你怎么能让他就这么走了!”楚齐没忍住嚷道。
“没有人可以强迫他,你我不行,我哥也不行。”钟婉宁非常坚决,“他有他自己的决定。”
连日来的赶路加上近日熬得太凶本就体弱,闻清澄终于睡了这么多天的第一个安稳觉。
虽然其间做了很多梦,夜半每次梦醒都心有惴惴,但他回来了,回到了他熟悉的地方,而完全属于他的醉清歌就在旁边,那就是他的底气和力量。
可就是这天夜里,闻清澄竟破天荒第一回梦到了梁珏,他铁青着脸站在面前,不说话,然后如铁钳一般的双手神向他,发疯似的将他往床上拖,他想喊叫但喊不出来。
惊醒后他反应过来那其实是他第一次见梁珏时的重演,那是他的噩梦,也是他这么久一切遭遇的开始。
他以为早已已经淡忘的事情其实并没有,梁珏对他做的那些事像一根刺,一根尖利的刺,深深地扎在他心里,只要稍稍一碰就会流血。
深夜,闻清澄坐在只有一个人的床上,额角突突直跳,眼眶有些发胀,他想哭,他觉得自己应该很恨梁珏,所以才会这样。
若不是恨的话,又为何会在午夜梦回时见到那个人呢?
可为什么,明明已经逃出来了,却仍然没有快乐一点?
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