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月想了想:
“男人的天下里,女人能好好的活着已是不易,我们也别故意坑她。你呢,回府后先私下里问问那女子本人的想法。
她若不愿意做妾,那就好办。你一纸状书送到她老家,有温家这块牌匾在,当地府衙不会不接案,断案时还会有偏向。她拿回自己的东西坐产招夫,背靠温家,夫婿也不敢吃绝户。
你若嫌告官麻烦,背着你婆母,在京城给她找门不错的亲事,再许些嫁妆嫁出去,也是一个法子。人选也好挑,光锦衣卫中,没成亲的人就能排二三里路。
但她若愿意做妾,京城愿意纳妾的人家多着呢,看谁家要,送出去便是。不过送的人家最好比你家指挥使品级低,以免她日后生恨。”
江穆宁一听伸手就揽住柳拂月的肩膀,满眼亮晶晶。
“我就知道问你准没错!那她这天天要我端药端汤的毛病,我该如何做?”
“这不更简单了么?”柳拂月看看她,突然羡慕的捏了下江穆宁的脸:
“到底是风清气正的人家教出来的小姐,没见过那些破事。我们柳家大伯母活着的时候,对待儿媳妇并不和善。用饭时,让儿媳妇在旁边立规矩,都是寻常事。我大嫂嫂不想伺候,请安的时候,一定当众抠头皮。抠完不洗手,端菜端粥的时候,再把拇指插进碗里。”
江穆宁光听着就想捂嘴了。
柳拂月:“是不是觉得恶心?”又笑:“恶心就对了。她几次这般,我那大伯母再也没让她立过规矩。”
江穆宁笑问:“你大伯母就没教训过你大嫂嫂?”
“教训?人娘家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若让你随意教训了,还不和你闹翻天?礼法这个东西,有时候困的是弱者和面薄之人。你们江家和穆家战功累累,皇上都给几分颜面,你婆婆能如何?”
至于熬药端药,更容易了,加点盐巴或糖在里,不会伤人,温家婆婆也绝不敢继续喝下去。
江穆宁听完大笑:“我就担心她把掺和了头皮的粥赏我喝了。”
“那你再手一抖,抖她床上去。”
“哈哈——”
江穆宁笑声更大了。
两小娃听到,叡哥儿扭头问:“娘,您笑什么?”
江穆宁随口一说:“笑咱家可能要有姨娘了。”
叡哥儿眨眨眼睛:“姨娘?”
“叡哥儿,你娘的意思是你爹要纳妾室了。姨娘还会给你生个弟弟,你有了弟弟,你爹就不会疼爱你了。你爹若是喜欢姨娘,不喜欢你娘,那你更倒霉,会被打的。”
说完看了一眼楚家姐妹,见她们离的远,听不到自己说话,追补一句:“我爹小时候就是这样。”
叡哥儿一听,风筝一扔,嘴巴一咧,嚎啕大哭,喊着不要姨娘。
辰哥儿看看他:“……”
有一点内疚。可叡小子还要娶我弟弟妹妹呢,还是哭吧。
江穆宁哭笑不得的上前拉起叡哥儿。
柳拂月走到辰哥儿身边:“你都和他说了什么?”
辰哥儿嘿嘿笑:“母亲,我是好孩子呀。”
“你这小鬼头,我都看见了。”柳拂月和他伸手:“风筝给我玩一会儿。”又看向叡哥儿:“你能让他别哭了么?展现一下你的能力。咱们是出来玩的,他一直哭也不是事啊,你认为呢?”
辰哥儿看看她:“母亲,我认为您也很有童趣呀,给你。”还言:“我喜欢你说的话。”
辰哥儿将风筝给她,跑向叡哥儿,不知在叡哥儿耳边嘀咕了什么,叡哥儿破涕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