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他一直被人孤立和排斥。后来进了武侯铺,原以为能扬眉吐气,结果还是被欺负。
是这些地痞,接近他,恭维他,把他当兄弟,给他找钱的门路。
现在拒绝他们,仿佛是一种背叛。
地痞们走过来,为首的那个揽住林镜的肩膀,笑道:“你受伤这些日子,兄弟们不敢出手,苦等着你呢。今日,明日,后日,咱们大干三十天!”
林镜呆呆地站着,地痞的声音不断在脑海中回荡。
今日,明日,后日……恐怕他们不止要干三十天。他今日妥协,那么这一辈子,都会是武侯铺的叛徒。
“我……”林镜的手在衣袖中攥紧,下定决心道,“不做了。”
雪慢慢停了,地痞们先是质疑,后来是劝解,最后终于是咒骂和殴打。
林镜被人推倒在雪里,脑袋顶着一团雪泥,一群人围着他,拳打脚踢。
他蜷缩起身子,努力护住脖子和头脸。疼痛在身体四处炸开,他拼命咬紧牙关,紧闭双眼。
打吧,打吧,林镜心道。
你们消消气,等你们打完,我就不再是以前的林镜了。
他的脑海中是冰雪覆盖的城墙,那位身穿红裙,肩裹白狐大氅的姑娘,对他露出笑容。
——“以后你跟着我,认真做事,好好做人,便是对武侯铺的报答。”
从今天起,林镜要认真做事,好好做人。
因为叶长庚回来了,安国公府再一次宾客盈门,到处都是恭维祝贺声。
作为叶长庚妹妹叶娇的武侯铺亲信,白羡鱼自然也是要登门祝贺的。
他在大厅内端着酒水跑来跑去,左右逢源,结交京都权贵。刚吃过两盏酒,便见禁军副统领严从铮到了。
严从铮的官职比叶长庚大,所以白羡鱼立刻丢开别人,去跟严从铮打招呼。
严从铮的视线却在大厅内寻找着什么。
“找我们叶武侯长吧?”白羡鱼偷笑道。
严从铮表情不自然地点头。
白羡鱼连忙向他透露消息。
“宰相府的公子来了,把我们长官拉去那边说话了。”
“宰相府的公子?”严从铮有些意外。
“傅明烛啊,”白羡鱼啧啧两声,“就是那个婚前与人苟合,跟我们武侯长退婚的傅明烛。看着一表人才,脑袋却被驴踢过。我瞧着他那个样子,我们武侯长还要吃亏啊……”
白羡鱼的话还没有说完,严从铮便朝着花园方向,快步去了。
他仰头饮尽杯中酒,询问身边安国公府的婢女。
“你们府中,有金疮药吗?”
瞧这架势,似乎单单是金疮药,还不够啊。搞不好就得准备一副棺材了。
白羡鱼悄悄抬脚,去看好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