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赵怀宁被背进赵家后,赵家当即请了名医进府。
赵怀宁能清晰地感觉到大夫在给她扎针,她的意识无比清醒,她能听见屋里所有人的对话,就是眼皮她用力抬却抬不起来,好似有枷锁将她封闭住了,挣脱不开。
“于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赵语祯在大夫施完针后无比担忧地问道。
于大夫起身走到盆架前净了手道:“令千金经络郁滞,且体内多处损伤,本就身体虚尽,却又遭逢高烧,致而神昏不语,好在未伤及五脏,施针过后加以良药好生将养,便无大碍。”
赵语祯闻言松了口气,忙道:“那便好,这几日要烦劳于大夫了。”
“赵东家客气,老夫先去看看令堂的病情,随后一起开了药方过来。”
赵语祯连忙应下,看向一旁的管家道:“于婶,快带于大夫去老太太屋里。”
“是,东家。于大夫这边请。”于婶说着撩开门前的门帘。
于大夫和于婶一走,赵怀宁的娘亲陈乐妍便坐在床边抹眼泪。
赵语祯闻言连忙上前安慰道:“妍娘,于大夫不是说了将养就能好嘛,快别哭了。”
陈乐妍握着女儿赵怀宁的手哭道:“都怨你,你平时若少训女儿几句,女儿怎么可能离家出走?你瞧瞧她,脸色这么苍白,不知道在外的这一天遭了多大的罪!”
“她若成器,我会训她吗?她自小聪颖,若是之前严加管教不至于如今还一事无成!”赵语祯说着掏出帕子递给自己的媳妇儿,“我苦口婆心的还不是为了她好,她之前在文书院待的好好的,十四岁就中了举子,若继续进修下去,日后博个进士不在话下,可她偏偏自作主张改去了商学院,就她这东一榔锤西一棒子的性子,哪里是经商的料。”
陈乐妍闻言瞬间不爱听了。
“你没有让她试过,怎知她不成?左右她喜欢,再说女承母业有何不可?”
赵语祯闻言沉默不语。
陈乐妍看了对方一眼道:“依我看,等怀宁成亲后,你给怀宁一次机会试试看,若成了大家欢喜,若不成也好让她自己死心。”
“说起亲事,只怕怀宁醒来不干,她喜欢的一直是苏家的二小姐苏晚晴,咱们背着她给她定了苏家大小姐苏芷秋,即便是强逼着她成了亲,婚后怕也是没有心思经商,我担心家无宁日啊。”赵语祯叹道。
苏芷秋!!!赵怀宁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不禁疑惑起来了,赵家一开始给女儿选的是女侠?她看书的时候漏看了吗?可是不对啊,她看的明明是苏晚晴和赵怀宁订的亲啊,这是哪里出问题了吗?
陈乐妍一听苏晚晴三个字泪瞬间止住了。
“她想和苏晚晴成亲,想也别想,那个姑娘说话做事我向来不喜,还是芷秋好,性子虽冷,但稳重大体,我在她小时候便相中了!”
明智啊,慧眼啊,赵怀宁不禁在心里为这位伟大的女性鼓掌!!!
赵语祯特别无语,无奈笑道:“是你选亲还是怀宁选,选个她不中意的,俩人都不幸福。”
“你懂什么,感情可以培养,一间屋子抬头不见低头见,芷秋那样优秀,我相信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都会喜欢的。”陈乐妍说着弯腰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明明女儿是她生的,怎地就喜欢那苏晚晴呢。
赵怀宁静静地听着,突然脑袋被摸,不由地一时间百感交集,这触感让她想到了她的娘亲,她娘亲也曾这样抚摸过她的脑袋……
“东家,夫人。”门外传来丫鬟腊梅的声音。
“进来。”赵语祯出声。
门帘被挑了起来,腊梅拿着一个脏兮兮的香囊走了进来。
“东家,夫人,奴婢清理小姐身上的衣物,发现这香囊里有东西,不知道小姐是否有用。”
赵语祯闻言道:“拿来我看。”
腊梅连忙送上前,赵语祯接过打开,将里面之物取了出来。
“是金线兰!!!”陈乐妍站了起来,“怀宁是去给老太太采药引子去了。”
赵语祯闻言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儿,心里说不上来的愧疚,女儿对祖母一片孝心她却以为是耍脾气离家出走。
陈乐妍将金线兰取了过来交给腊梅道:“快,腊梅,于大夫还在老太太房里,你把这拿给于大夫,让他赶紧入药。”
“是,夫人。”腊梅拿着草药急匆匆退了出去。
人一走,赵语祯便快步来到床边,握起了女儿的手道:“怀宁,是母亲不好,母亲误会你了,你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