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已经感觉不到冷了,哪怕在寒风里,她单薄里衣之上的鲜血已然凝固,紧紧地贴在她的皮肤上。
那张饰以粉黛,饰以鲜血的美丽脸孔之上,笑容更盛了几l分。
茵茵看不见元瑾脸上的鲜血,看着那一副极盛的笑容,却无端地想起尽态极妍的琼花。
元瑾依旧是玉堂春,乃至整个邻仙城中名声最盛的妓子,也是玉堂春之中所有妓子仰慕信赖的花魁。
只是玉堂春再也不会为挂起灯笼的女孩提前炒作造势,因为他们不知道,“元瑾”会不会一时兴起,让这名女孩从世界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看着她带着那一点温柔的微笑,将一个又一个信任她,依赖她的女孩带到了那一处别院。
少女们以为自己会从深渊里走向一个光明的未来,却是踏进的深不见底的黑暗。
像是被扼死在笼中的鸟。
“花魁姐姐,元瑾,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之上,女孩挣扎着伸出手,攥住了元瑾的裙角。
鲜血在她的身后拖出了一条长长的痕迹。
女孩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拼尽全力地望向元瑾,眼里闪动着灯火与月光。
“有人逼你的,有人逼你做的是不是?”
元瑾笑吟吟地蹲下身,伸手掐住了女孩带着几l分稚嫩,沾满了尘土与鲜血的脸。
“没有人逼我。”
“你难道以为我曾经是真的对你好吗?真是好骗。你能带给我的唯一的好处,就是死在这里,然后受到无尽的折磨。”
女孩依旧死死地望着元瑾。她眼里的生气一点点消散,诸多情绪亦一点点消散,最终只剩下了刻骨的恨意。
死不瞑目。
但女孩看不见的是,随着她停止呼吸,元瑾苍白脖颈之上,铜币缓缓浮现而出。
一道身影在庭院之中缓缓浮现。
昙芜抬起手,一点发光的碎片会随着他的动作,从女孩逐渐变凉的身体之上漂浮而起,落入一枚透明的锦囊之中。
此时的元瑾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我知道。
这是这些女孩的“魄”。
庭院中,少女死不瞑目的尸身前,昙芜俯下身,替元瑾拭去了将落未落的一滴泪。
“怎么回事?按理说,你
应当已经不会再流泪了。”()
元瑾的面庞上依旧是那一副笑模样。灵魂已失的她身不由己,连半句话也讲不出来。
?想看糖酥栗栗子写的《穿书从给男主剧透开始》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昙芜静静了看了她片刻,不知想起了什么,蓦地开口。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吗?”
“告诉你也无妨,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种修士,而于我而言,旁人的痛苦,就是我修行的养料。”
“但现在,我所求的并不是养料,而是——完成一桩大业的能量。”
痛苦之外,元瑾的心头是一片无助的空茫。
但昙芜的话,却像是一条串联所有线索的引线,又像是一道劈开夜空的惊雷,令我心头巨震。
先前戚晓曾与我提过,在调查月城事变之时,调查者们不约而同地发现了一个未解的谜题。
里世界之中的外道,以自己的血肉,养出一个位至上仙,能够挣脱里世界的拜月罗刹,就已经足够艰难,即便是将所有里世界的外道榨干,也无法凑齐反转两个世界的能量。
所以,这样毁天灭地,足以令里外世界反转的力量,应当来自于外界无辜者的痛苦。
然而,即便是步入上仙之境的拜月罗刹,如若要强行突破里世界而不被发觉,力量亦会被削得极弱,亦无法将活人带回里世界中。
即便昙芜能强行突破极限,带回一两个活着的凡人或是修士,能够获得的能量,相较于能够令里外世界反转的能量,实在是太少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