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前,裴酥元的妈妈,裴静清醒了过来,医院第一时间就联系了郑勋成,郑勋成见了人后,裴静拉着她一直要找裴酥元。
郑勋成知道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以为这次也是一样,可裴静的渴求太迫切了。
郑勋成就给裴酥元打了电话,可一个小时前,裴酥元应该还是路上的时候。
裴酥元的妈妈,裴静又睡过去了。
这个“睡过去”不是真的睡觉,而是她又不清醒了。
哐的一声,裴酥元几乎是瘫软在了墙角,急促的喘着粗气。
她身体不是很累,但精神集中的两个小时。
充满期冀的两个小时,让她太疲惫了。
她眼睛盯着病房门口,闪着泪花。
郑勋成心中不忍,拉着她的手。
话语变的苍白。
裴酥元已经,好多年没跟妈妈说过话了。
不是她不想说,是妈妈没法跟她聊天。
她每一年,都会更重。
小时候每个月都会清醒几天,裴酥元就缠着她,后来是几个月清醒,到现在,已经是几年了。
精神分裂,要怎么样才能治愈呢?
裴酥元不清楚,只觉得疲惫。
郑勋成心里也难受,摸了摸裴酥元的头问她:“要不要回家?”
“明天我们来一起接你妈妈。”
裴静不是一直在精神病院的,但她每个月都要固定回来吃药治疗,少了医院震慑她不会听话,所以病症总是反复。
反复到越来越重。
她不想好。
这个念头又一次冒了出来。
她的妈妈,不想被治愈,只想停留在自己的世界。
因为她每次清醒,对裴酥元都是道歉,道歉,再道歉。
裴酥元很无力,她把头靠在郑勋成的肩膀上。
那个从小到大,给了她无限依靠的肩膀。
她呜咽着:“回家吧,我们回家,带妈妈回家。”
裴酥元和裴静的“家”是福利院。
郑勋成是福利院的院长。
可裴酥元有妈妈,她不是。
真正的孤儿,是裴静。
她在生下裴酥元之后精神就不太好了,从云州回到了林市,没人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只是把裴酥元交给了跟她一起长大的郑勋成,然后就把自己锁在了福利院的一个破旧小楼里。
那个时候郑勋成还不是院长,他是上任院长收养的孩子,也是孤儿。
严格意义上来说,裴静也是,所以裴酥元叫郑勋成舅舅。
长到四五岁裴酥元都是由福利院的阿姨和老院长照顾,跟那些孤儿唯一的区别就是,郑勋成偶尔会在周末把接她去家里,那个时候她不知道裴静是妈妈,只知道破楼里有个疯女人。
直到某次疯女人发疯,冲到孩子堆里,紧紧的抱住裴酥元,亲昵的叫她:“小元儿,妈妈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