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人这事,一回生二回熟,n回下来彼此都会下意识地找到最适切、最贴合的位置。
双手环绕欧阳喻的脖颈,窦乾将脑袋枕在她的肩窝,一颠一颠地,人行走的摆幅仿佛薄浪推挤着小舟,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因而,当欧阳喻忽然出声叫她伸手拉一下副驾驶的门,窦乾一个激灵,在她怀里颤了颤。
抱了挺长一段路,欧阳喻喘着气道:你不是睡着了吧?
太不公平了吧!
她在这儿哼哧哼哧气喘如牛,窦公主倒好,舒舒服服睡了个回笼觉。
抱怨归抱怨,在窦乾打开车门后,她将人送进座位的动作还是十分轻柔的,没一点磕碰。
欧阳喻坐进车里第一个动作便是打开空调。
窦乾偏头看她,这人面色是刚经过运动的红润,额头上沁着一层薄汗,欲滴未滴。
拧了拧眉,窦乾从旁边的扶手箱里找到了小纸巾盒,还在原位,没有白费她的肌肉记忆。
擦一擦吧。
哦,谢谢。
怅然有失,纸巾盒还在原位又如何,她不可能再像过去那样亲手为她去擦。
忍着嗓子里磨砂般的干涩,窦乾缓缓开口道:青茵会去我家,你也辛苦了,待会儿一起上去坐坐吧。
欧阳喻不做他想,爽快地同意了:嗯,我本来就打算上去帮你大扫除一下,毕竟这么久没住人了,她在更好。
汽车驶出医院,迎面正是个下坡,欧阳喻轻踩着刹车,将车速控制得当。
你车技好像变好了。
还不是被你女儿逼的。
说完,欧阳喻自觉不对,连忙解释:这只是个常用的说法,不代表我把女儿全推给你,小豆芽当然也是我女儿。
行了行了,我没那么敏感。只是,用你女儿作为抱怨的发语词,你未免太老派了点。窦乾轻轻笑过,三言两语缓解了气氛。
松快下来的欧阳喻随后将小豆芽生病那天,她是如何驾车闯过千沟万壑的过程像说话本子那般地描述出来。
总之,其惊险奇峻、险象环生,远远超过事实本身。
但窦乾还是听得津津有味,这大概就是欧阳喻的魔力,像恒星吸引着行星。
行至半路,阳光从密云中探出一角,让原本灰涩的天宇重新焕发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