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纪稍大的阿婆走上前开口问道:“几位是?”
秦在锦本想介绍的时候,身侧的项阳先他一步说道:“婆婆,我们是中律司派来查案的,你们放心,我们此番并无恶意。”
项阳边说边出示自己的令牌和任务书,他并没有直接走过去将东西给她们查看,而是停在距离不远不近的地方,两样东西一手一个。这是个安全距离,既能让阿婆们看的清楚也不至于过分紧张。
“案子……什么案子?”
“住在这种深山老林的坏处就是一问三不知,看来你们还不知道吧?山下的村子死人啦!”仝舟接话道。
项阳皱眉看了他一眼,但也并未多说什么。
可她们听到“死人”二字并不惊讶,相反还笑了起来。汪秀文开口说道:“死就死了,早就该死了!怎么?难不成各位认为是我们这些老婆子杀的?”
“并非如此,阿婆莫要生气。”秦在锦立即解释道。他怕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就被人轰出门外,再者说,他们上山不单单是查案,还是来救人的,总不能人没救到却还结起仇来就不好了。
汪秀文给其他几位阿婆递了个眼色,让她们先将孩子们带回屋中,省的一会儿一些不入耳的话让孩子们听了去。
她搬了个凳子自顾坐了下来,“那几位大人是因何事而来?”
项阳自知自己是不讨喜的,于是看向了秦在锦,秦在锦了然后问道:“大概是上月初开始,山下的村子里便陆陆续续有人死亡,至今已去世三十余人。我们打听了一下,了解到他们的死因皆是溺死,而后又追查出近几十年村子接连将七岁孩童活活献祭以及……以及强迫女性生育等事。我们是顺着坞长家的地道赶来的,上山的目的一是为了救你们出去,二是为了查出死因,三是为了找到凶手并杜绝后患。”
秦在锦边说边观察汪秀文的表情,她在听到山下人是溺亡的时候冷笑了一声,其他时候并无别的表情。
秦在锦不疾不徐地蹲下继续说道:“我们这两日总是会听到一首童谣,还在房间门口看到了孩子玩耍的蹴鞠。我想知道山上所有的孩子都住在这院子里吗?或者这几日可曾有孩子下山?”
汪秀文打量着秦在锦,这种带着揣摩的眼神令秦在锦十分熟悉,其中不仅包含着试探还有着怀疑,和当初沛婶儿看他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她们不信他们,或者说她们不信中律司。
秦在锦回头看向了江洵,江洵瞬间明白了他想要说什么。于是走到项阳身旁悄声问道:“中律司之前可曾收到过关于深塘坞的案件。”
项阳思考了一番后,回道:“不曾。”
“当真没有?”
“没有。”
那不应该啊。。。。。。
“一旦入了这道门,不学乖是不可能放出去的,更遑论下山呢。”她没好气地回,“所有七岁以下的孩子都在这里,而七岁以上则在另一个院子里养着。”
秦在锦知道这里的人不太欢迎他们,但还是笑着说道:“那阿婆可愿带我们前去?”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也没什么愿不愿的,老婆子我就带你们走一趟吧,反正我也没啥活头了。”汪秀文刚要起身向门口走去,被楼淑姣打断了。
“阿婆再坐着歇一会儿,等我们先检查一下这处院子。”
“你们不放心,那便查吧。”汪秀文摆摆手毫不在意的回道。
总共三间屋子,有两间均摆着一张张整齐的床铺,看样子是孩子们睡觉的地方,屋子里有几个阿婆正在哄年幼的婴儿睡觉。每个房间里住着一些孩子估计是按照年龄大小来分配的,房间里十分整洁,床铺上都铺着干净的被褥,孩子们身上穿的也是整洁的衣服,这一切都表明阿婆们对这些孩子非常用心地照顾。
这些孩子看起来健康又活泼,见到江洵等人也不怯场,反而好奇地围过来问长问短。秦在锦微笑着回答他们的问题,不过也有一两个孩子会不自觉地跑开,然后偷偷观察他们的反应。
江洵每走一步都会小心翼翼地踩一下脚下的土地,想要验证这里是否也隐藏着地道。他观察着房间里的一切,发现窗户虽然没有被完全封死,但锁扣却安装在外面,这显然不是正常的设计,倒像是故意为之。
而在墙壁上,孩子们用木炭留下的涂鸦引起了傅霖的注意。他好奇地走近,仔细端详这些画作,或许是孩子们的思维方式与成年人不同,他无法解读这些乱七八糟线条究竟想表达什么。
“章鱼?”江洵蹲下身看着墙壁的图案揣摩道。
“你是怎么看出来这是章鱼的?”傅霖不解。
“八只手的不就是章鱼?”
“若照你这么理解的话那应该是九只,这里还藏着一只呢。”傅霖弯腰用手指向那里。
如果不仔细看确实分辨不出来,大部分人会以为这是画错了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