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被踹倒在地的杨信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他语气略带委屈地说道:“少主您也看到了,这个地方确实非常偏僻,而且距离村庄还有些距离,这些年来派去巡查的弟子没有发现此处的异常也很正常。至于深塘坞的献祭孩子一事,每次我们前来巡查时,村子里的人对这件事都是闭口不谈,这里的百姓如果存心想要隐瞒,那我们也是无从查起啊!”
听到这话,一旁的南宫珩不禁冷笑一声,嘲讽地说:“看来杨大人觉得自己很冤枉啊。”
杨信赶紧解释道:“少主!我们是真的不知情!”
南宫珩继续追问:“莫非这几十年来就没有人去中律司投过诉状书吗?”
杨信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说完这句话后,他还不忘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其他人。后面的人见状立刻齐声附和道:“对啊!压根就没收到过!”
听到众人的话,南宫珩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讽刺和鄙夷。他冷冷地说道:“贵司这上下一心、团结一致的凝聚力真是让本少主好生欣慰啊!”随即他收起了笑脸,“那咱们就一点点地查,我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法子,咱们慢慢耗。”
他此行虽然仓促了些,但好在带的人多,仔仔细细地将这个地方翻个底朝天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被困的人都救出来。
如今没有受伤的人都排队站在一旁等着验血,需确认没有受到感染以后才可以去酒楼里吃口热饭。而对于一些受伤的大人和孩子也特意安排了休息的地方,只需要坐在那等着秦家姐弟俩挨个儿去救治。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几个暗卫靠近后门的地牢里找到了被关的人,这些人大多数都是长得清秀的少男少女。而另一个牢房里则关着昨晚上“凭空消失”的孩子和未孕的女子。
如今有了这群当事人的指证,杨信便再办法再为自己的罪行开脱。
只是在将那群人捆起来看押的时候,江洵突然走上前来说话道:“能否将那名男子交给我们处置?”他一脸冷静地伸手指向了躲在人群中的赵庆,正是虎口处有胎记的那人。
南宫珩挑了下眉,语气带着一丝疑惑:“理由。”
“那人杀了林惠婵。我答应过楼姐姐,若是遇到凶手便将他带回去。”
“带回去,然后呢?”
“无论是杀还是放,自然是要看楼姐姐的意思。”江洵回答道。
然而,南宫珩却冷笑一声,说道:“错了。是杀还是放,要看中律司的意思。”他并不认识江洵,也没那个心思去认识他。
江洵皱起眉头,“我若是执意要带走呢?”
“口气倒不小。”南宫珩站起身,走到江洵面前,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你的执意值不了几个钱,更吓唬不到谁。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这般没规矩。”
“献岁阁弟子,少主有何指教?”傅霖站在了江洵的身前,将他一把带到了身后。
“原来如此,倒也难怪。”南宫珩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献岁阁的弟子向来以蛮横无理着称,这一点在江湖上早已臭名远扬。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前有大疯子温如玉,后有小疯子江挽,中间还夹着一个见人就怼的云璟,整天摆出一副别人欠他钱的臭脸。
“是何门派重要么?难不成杀人不该偿命吗?”沈亦行本来靠在一旁闭目养神,听到这边的动静,便也悠悠醒来。他揉了揉睡眼,一脸困倦地看着眼前的众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慵懒和不耐烦。
南宫珩“啧”了一声,心中对沈亦行生出些许不满。他实在不太喜欢这人,这种人往往表面上看起来正直仁义,但实际上内心深沉得让人捉摸不透。尤其让他不爽的是,沈亦行经常和秦念淑混在一起,他什么身份?竟敢和秦念淑走得那么近!然而,他还是尽量保持着微笑,向沈亦行询问道:“沈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相月山弟子外出做任务,最终反倒被中律司的弟子行凶害死。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在打你们的脸?这以后谁还敢接任务?谁还敢放心的把后背交给中律司。”沈亦行稍微坐正了些,随后看了眼江洵和傅霖,示意他们坐到自己身旁来。
“我说了,那人会带回中律司审判,这事儿不会翻篇儿!”南宫珩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怎么审又怎么判?今日就敢背后捅刀,那明日岂不是当面挥剑?”沈亦行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南宫珩刚想反驳的时候,沈亦行突然提高声音,冷冷地道:“那人左右都是要死的,至于是死的悄无声息,还是死的人尽皆知。少主又当如何选择?”
他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刺进了南宫珩的心窝。
南宫珩握紧了手中的拳头,心中满是愤怒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