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事?”裴母这么多年和自己的老婆婆明里暗里没少斗,但对于老公公,她还是挺认可的,她放下了手里的活,寻思道,“家里也就你未成婚了,东北远是远了点,以后回来一次估计不容易了。”
“妈,你怎么能这样子,你不是总说三个女儿当中最疼的就是我么!”裴可捏着麻花辫气呼呼道,“我才不会嫁到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由得你了?你大姐已经嫁人了,二姐也定了日子了,家里除了你还有谁。”
“妈,不还有老四么!你再不承认,那她也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
“你是不是皮痒痒了!”裴母没使太大力,但还是假意抽打了她几下,“不是和你说了,少在我面前提她!每提一回我就减一回阳寿。”
“妈,你不为我想想,也总要为天宝考虑一下吧!天宝高中毕业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我听街道办说了,要是月底之前再没有手续,可就要强制下乡了。”
天宝是裴母的命根子,提起这个,裴母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是啊!她怎么把这事差点给忘了。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花钱给天宝买一个工作,但这紧急关头,外面的那些工作工资低就不说了,活还非常苦重,最主要的是卖价也离谱的很,普普通通的一份工作也敢要六百八百的,真是钻了钱眼子里去了。
裴可一见裴母这神情,立马上起了眼药,“妈,你说要把老四认回来,这工作的事不是由你说了算?姑父他们的单位福利有多好你是知道的,我知道你见她就心烦,那不正好么,找个理由把她嫁到东北那疙瘩去,一辈子她都别想回来。
你再想想,她身上可有不少钱呢,天宝正是用钱多的年纪,那她做为姐姐是不是得帮衬一下?而且我们家这个小院,也有好多年没翻整了。”
当然,她心里想了,等老四回来了,姊妹几个就集体给她施压,这钱必须得充公!
裴母被说得心痒痒了,没过多久便松了口。
她们一大家子浩浩荡荡来的时候,小晚宁已经病在床上小半个月了。
裴母开门见山的表达了自己的来意。
“妈不好!”
“妈错了!”
最后一句原本是:“妈来接你回家了。”
但当裴母看到这方正又阔气的小院时,心里起了别的心思。
她改口道,“我们都来陪你了。”
梦境到此,便会戛然而止。
尽管这些场景,在裴晚宁的梦中已经重复上演了近三十次,但每每想起,她的心还是忍不住的抽痛。
天啊!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亲人!
即便是在梦中,裴晚宁还是气得够呛,愤怒之余,她不由的攥紧了手中的拳,生生捏碎了指上的翠玉戒指。
这枚戒指是父母留给她的信物,更是认亲的唯一希望,裴晚宁以为自己会懊恼,会痛哭,但出乎意料的,她很平静。
当看到戒指破碎的那一刻,她突然就释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