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啾了啾他,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不可能,我晚上睡觉可安静了。
他冷笑了一声,而后回了句,是,你睡觉最安静了。
……
年欣然仰着那张小脸,看着那张俊逸的脸颊,这是她头一次看到男人睡觉的样子,一般情况下他要不是睡得很晚,要不就是她被他缠得太累了,昏睡过去了,而重点是他还起得非常的早,每天早晨年欣然睁开眼,男人是已经游泳回来了。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构造的,精力充沛的程度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熟睡的他少了平日的冷毅,那眉宇却还是微微地蹙着,那着这张俊逸的脸却还一如既往地带着往日的威严。
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新生的胡茬刺痒她的皮肤,年欣然觉得痒痒的,稍微地挪了下身体。
“醒呢?”
意味地一把低沉的声音在年欣然耳畔旁响起。
年欣然一脸茫然的看着男人,她只不过是轻轻地动了下身体,没想到还是惊醒他了。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只见,男人那大手抬起,落在年欣然额头上摸了摸,然后才松了口气,又见她一副傻愣愣的样子,便忍不住轻捏了一下她的脸,“怎么了?还没清醒?”
她轻轻地摇晃了下头脑,然后把小脸埋在了男人的臂弯中。
她清醒,清醒得很,对于那些曾经发生过的她都是记得一清二楚,一点儿也没有忘记
然而,年欣然情愿自己什么都记不起,情愿自己没有清醒过来。
痛,一丝丝地如同那湖面上的涟漪慢慢地泛起,然后化作一圈圈蔓延开来……
年欣然窝在男人的怀里,熟悉而又温暖,但心中的那点儿疼痛还是难以压制,充塞着她身心,她只觉得鼻头泛酸,有股说不出痛蔓延心中。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腻在自己怀中的女人,她脸色苍白,尖细下巴和眸底窜过的一丝无助引发了他强烈的怜惜,伸手将她揽入怀里,温柔地说道,“没事了。”
他想想都后怕
他人生第一次知道害怕原来是这么糟糕的感觉。
他是二话没说直接放下手头工作把晚上的商宴都推了,一路飞车到了她学校,人没找到,电话又没打通,他是急得难以冷静,命司机围着学校转了好几圈,最终在公交车站发现了她,发现了一个落魄的她。
见到如此落魄的她,他才意识事态严重到超乎他所料。
他不敢去回忆找到她时,她是多么的惹人生疼。雨水肆意地打在她身上,她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尖细的下巴抵在膝盖上,整张小脸苍白无光,那明显的泪水挂在她的脸颊上。从未有过的恐惧充塞着雷冽的心,他蹲下身来,伸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小脸,那冰冷的触感是震彻了男人,他修长的手指微微一怔,脸上的神色是变得愈发的难看了。
他轻唤她的名字,然而她却没有回应他,只是微微地抬起头,然后便“哗”的一声大哭起来了。
他心疼这么一个她,她平时都要强得很,那脾性就是一匹不好驯服的野马,可是这一次她却哭了,还哭得如此的伤心。
他二话没说就抱起了她往车走,她就一直哭泣着,车到半路哭泣声音停止了,而她的眼眸闭上了,乖巧得很,但眼角处还挂着白花花的眼泪,深深的刺痛了他。
后来,他大概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些什么事。
从认识到现在,他已经足够了解她是个重友情的女人,第一次她就是为了她舍友来求他的,没有那一次,也许他和她现在就不是这样亲密的关系了。而这一次,她的舍友不但是退学了,而且还和她彻底闹掰了,怕是将她的心伤透到了极点。
他不知道友情是什么,也不知道她为何如此伤心,但在他看完了那个公交车站的录影带后,他整个人都愣住了。原以为他对她还是很了解的她,可是原来还有很多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他知道她家境不大好,当初和她认识的时候,她就是在打兼职,就是在赚钱,这对于一个大学生来说其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是没想到背后还有他不知道的事。
她的弟弟,他见过,看上去和常人没什么区别,和她也长得十分的相似,只是他很粘人,一直粘着她。当时他也没看出什么端倪,简单认为就是弟弟喜欢粘着姐姐,没想到……是她弟弟心智不大正常。
在看完录影带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近乎麻木地走回了卧室,看着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女人,他万般心疼的看着她。
他想去追究责任,敢如此欺负他的然,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可是她重情义,却成了他的绊脚石,人生有了迟疑。
但最终他还是放弃了,放弃了追究任何人责任,他不想她再因任何事情不开心了……
“然。”他轻声唤道她的名字。
年欣然窝在男人怀里,熟悉而又温暖。他的嗓音在胸腔中盘旋钻进她的耳府,是充满磁性的低沉好听。她任由他搂着自己,又感到他的手臂越收越紧,像是怕失去般紧张。
“我睡了很久吗?”嗓音有些嘶哑,喉咙火烧火燎的疼。
“三天。”男人低下头,伸手捧起她的小脸,凝着她的眸光窜着心疼,“傻丫头,怎么突然跑去淋雨呢?你知道我找不到你的时候有多着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