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天门道馆的嚣张跋扈,鹤非的耐心几乎就要耗尽,胸口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
一个小小的街头道馆,竟然敢公然抵抗大理寺办案?还侮辱兵部的大员!甚至还要查验他们的身份真假!什么时候这些江湖莽夫有这么大权力了?
天门道馆背后的靠山是钱书笑,钱氏家族的嫡孙。
这些背景,鹤非在来的时候就已经调查清楚,可那又怎样?
商贾之家的嫡孙有什么了不起的,曾经权威滔天的将军府不一样被查抄灭门了?现在天牢里关押的丫鬟跟小厮还寻死觅活呢,有用吗?
当然,他肯定不知道钱氏跟太子的关系,也不知道这次太子能够得势,并且即将登上皇位,钱氏在背后所起到的作用。更不会知道,他眼中的纨绔子弟,钱书笑昨晚已经进了皇宫,现在已经是盛唐的门下侍中,正三品的大员,比他鹤非的大理寺少卿不知高了多少倍。
这一切,鹤非全都不知道。
他是老皇帝的人,已经被时代所抛弃。
太子李淳智的时代将要到来,而这些‘老人儿’,注定要被拍在沙滩上,只不过被拍的方式可能略有不同。
鹤非选择了一个最刺激的方式。
“住你娘的手!”
“滚蛋!”
平日里,这两句话不管是训斥手下,还是训斥犯人,都是再普通不过的词语,跟口头禅基本没有区别。但同样的话,对着不同的人说出来,效果就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鹤非一脸怒容的转过头时,整个后背瞬间就被冷汗浸透。
因为他身后站着一位姑娘。
锦衣长袍,齐腰长发,眼眸精亮,面若桃花,嘴角挂着两枚酒窝,眉宇间带着三分英气。
“剑七郡主?”
鹤非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李剑七会站在自己身后。
话刚出口,鹤非似乎猛然间想到了什么,立即又说道,“不对,应该称呼您剑七公主,您,您怎么会来这里?”
可能是想到方才自己那两句咒骂,鹤非说话都有些结巴,虽然自己是大理寺的少卿,可谩骂公主,又是现在的太子,马上要登基的皇帝,最最宠爱的的掌上明珠。自己这不是背着萝卜找擦子,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我不能来这里?”李剑七多了三分英气的眉眼,稍稍一皱,然后看着鹤非问道,“大理寺的管辖范围什么时候连我都被纳入进去了,我阿爸都不管,你竟然要管?”
“我不是那个意思,公主……”鹤非连忙解释。
“那你是什么意思?”
李剑七眼眸死死的盯着鹤非,脸色忽然一变,“住我娘亲的手?让我滚蛋?你是这个意思?”
“你胆子挺大啊?”
鹤非额头的汗直接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公主殿下,我说的不是您。”
“那你是在说我娘亲?你胆子真的蛮大的,连我阿爸都不敢当着我的面说娘亲,你是第一个。”李剑七的脸色已经彻底冷下来。
再看鹤非,直接跪倒在地,“公主殿下,属下方才真的不知道是您在说话,也不知道您来了这里。若不然,给属下一万个胆子都不敢说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话,您大人不计小过,就当我方才是放屁,绕过属下吧。”
听到鹤非的话,李剑七竟然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发生的事情,让我当做没有发生?”
“你想的到挺美。”
“那这样,我闭上眼睛刺你一剑,就当你没看见怎么样?”
“接我一剑,我就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接李剑七一剑?
开玩笑!
现在整个朝廷,谁不知道太子李淳智有个自小修行的女儿,静斋百年一遇的天才,又从龙脉皇陵中凯旋归来,得了圣祖爷的战魂,境界一日千里,已经是无相境的‘仙人’。他鹤非只不过是大理寺的少卿,从一品的武夫,对付那些个江湖莽夫还行,与修行者,又是这种传说中的‘天才妖孽’,那绝对是找死。
别说是一剑,半个剑鞘都接不下来,就算是接的下,现在也不敢接啊!
除非他活的不耐烦了。
微微抬起头,似乎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鹤非的眼神微不可查的瞄了一眼旁边的兵部大员。那意思是,您别光站着了,大家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赶紧给我说几句好话啊。
这一眼,兵部的人看到了,可是却当做没看到,不仅是没有丝毫反馈,甚至直接将眼神撇到了一旁,眼不见心静。
现在的情况是您自己个儿挖坑,把自己个儿给活埋了,难道还想把我们也拽下去?
谩骂公主殿下的娘亲,让公主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