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殿的后堂里,赵吉昌正守着几个太监给马希声更换常衣呢,一个小太监匆匆入内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赵吉昌摆手,小太监退下,马希声斜眼张臂道:“何事?”
“德妃娘娘似是念及先王,在斡月台抚琴呢。”
马希声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冲周遭太监喝道:“下去,下去!”
小太监们全部退下后,马希声紧张地看向赵吉昌:“她什么意思?”
赵吉昌微微一笑:“大王已经成人了,天下是您的天下,她自然只能追思先王了。”
马希声眨眨眼,笑了起来:“那这意思就是说,孤日后便不用再看她脸色了?”
“大王今日封后之举,就已经让后朝百官明白,谁才是王!”
马希声兴奋地拍上了赵吉昌的肩膀:“别说,你教孤的那两句话还真管用,现在谁都不敢出来多言了!”
“等大王收回了兵权,那时您会更威风的。”
马希声笑容灿烂,忍不住去畅想那一刻到来时的舒爽。
……
封后,这是绝对的大事。
短短一个时辰,整个长沙府人尽皆知,刘府的门口更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他们都是来道贺的。
可是刘彦瑫根本没有心情接待他们,他正一脸怒色在主屋里来回踱步。
而刘夫人眉眼透着怒色,却是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
“怎么办?”刘彦瑫寻思不出法子站定看向刘夫人:“诏书已经下了。”
“不急,等云儿回来问清楚再说。”
“不急?她明日就要进宫为后,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刘夫人此时瞥了丈夫一眼:“宗亲绝不会让外臣强压一头,云儿若进宫为后,不出百日,刘家便会大祸临头。”
“你既然知道此事厉害,还要我别急?”
“老爷!”刘夫人起身拉上刘彦瑫胳膊将他连拉带拽地摁在了椅子上:“冷静些!我们现在遇上事儿了,但越是如此越得冷静。我们得弄清楚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才好应对啊!”
“爹,娘!”正说着,刘佩云泪眼婆娑,神情委屈无助地冲了进来,一进屋就双膝跪地,匍匐抽泣:“爹,娘,女儿不孝。”
刘彦瑫刚要起身说话,被刘夫人用力摁回了椅子中,她冲刘彦瑫摇头示意他不要开口,自己来到刘佩云身边,双手扶她起来轻声道:
“起来,此时还不是你跪下说不孝的时候,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下刘佩云便把从入宫到出宫所有的一切全部告知,特别是说道自己醒来发现一切已无可挽回时,早已泣不成声。
“混账!”听罢了一切,刘彦瑫屈辱与愤怒地以拳砸桌:“这帮没有卵蛋的阉竖!竟敢逼堂堂官家子女做这种贱淫之事,我……我定要亲手宰了他们!”
刘夫人脸色铁青地看了刘彦瑫一眼,咬牙道:“这帐是要算,但眼下更要紧的是这封后的事。”
刘夫人说完看向尚在抽泣的女儿:“云儿,这个王后,你想做吗?”
王后,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高位,可是这样的方式让她的内心蒙上了一层阴影—日后只怕在别人的嘴里,她再也脱离不了贱淫惑主的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