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凌冽,在耳边肆意叫嚣,魏若青轻飘飘的身子,重重砸落在水面。
长月潭水冰冷刺骨,眼前一片黑暗。
这里没有光亮,没有花香,没有颜色,只有永久的沉寂。
“魏若青。”
一个清冽的声音由远处传来,带着几分焦急慌乱,划破呼啸的山风,穿透沁凉的潭水,猝然侵入魏若青耳中。
朦胧中睁开眼,魏若青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少年。
他一身红衣,虽风尘仆仆,却带着一腔赤诚与炽烈,正奔向自己。
倏忽之间,她看见少年脸上的错愕,他红着双眼,乱了头发,拼命伸出双手,却只抓住一片虚空。
远山彩霞消散,一瞬光华。
……
沈青黛猛然从梦中惊醒。
窗外鸟鸣阵阵,药草香混合着清晨的清爽,幽丝般四处弥散。
她推开窗,微风吹得她渐渐清醒过来。
这里不是登州的忠勤伯府,也不是归远山庄,而是兄长的侍郎府邸。
这里是京城。
京城,中亭司。
沈青黛一阵手忙脚乱,今日是她到中亭司报到的日子。
日光照在牌匾上,“中亭司”三字,熠熠生辉。
沈青黛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挺直脊梁,今日是她入中亭司第一日,一定要打起精神。
然而,腰间的重量却让她无奈叹气。
那是翠芜准备好的干粮和钱财,她只是过来协助探案,翠芜却足足备了十两银子,还有几十个铜板。
她也理解翠芜,来时带的那几箱子钱银,不能白白放着。若是被爹爹发现,钱财半年内还未用完,估计又要失望了。
谁让她的爹爹,归远山庄的庄主,最大的乐趣就是看她花钱呢。
沈青黛正欲进门,就见一个差役走过来,看打扮似乎是顺天府的人。
来人打量了一下沈青黛,见她穿着青色官袍,问道:“你看着脸生,是新来的?”
沈青黛施礼道:“正是,今天是第一天来中亭司。”
那人眼骨碌一转:“这有份文书,劳烦兄台带进去。”
沈青黛想也没想就接下了。
张昂早已等待多时,看到沈青黛,热情地介绍各处。
“咱们中亭司,那可是太祖皇帝亲自下令创立的,门口那块牌匾,也是太祖皇帝亲自题的字。”
“咱们这只负责命案,事少,所以人不多。除掌司外,还有负责查案的司正两人。眼下陆司正在外,另外一个……还有单独的仵作一人,捕头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