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和宁姝都惊了,生怕人出了什么岔子,连忙将胡医官找了回来。
胡医官刚脱下外袍准备休息一下,就见长公主侍女来寻,忙不迭将外袍穿上了跟了去。
到了人跟前,对着不断呓语的秦琅下了几针,才堪堪稳住了几分,但人瞧着还是不太安稳,总蹙着眉头,情绪难以抚平。
“二公子心绪激荡,可是经历了什么?”
被胡医官一问,宁姝和长公主神色皆是有了波动,宁姝是尴尬,而长公主则是愣了一下,紧接着是了然。
“确实,这点便不劳胡医官了,我来处理便可。”
说着,长公主再度做到床边,对着还在蹙眉的秦琅温声哄劝道:“刚刚是开玩笑的,婚仪不取消,就定在三月初二,安心睡去……”
一连重复了好几遍,果然有了效果,人再没了一丝呓语,蹙着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了。
胡太医在一旁听了全部,一言不发,甚至还偷偷瞧了一眼身旁宁家姑娘的脸色,有些想笑。
秦宁两家的亲事他自然也是听说过的,虽然一开始不识得这姑娘是谁,但瞧着这姑娘能伴在长公主身侧,还用看情郎那般眼神看秦二郎,胡医官心里顿时就拿准了主意。
宁姝不是没察觉到胡医官促狭的笑,因而脸皮有些挂不住。
秦琅这厮就会给她丢人!
将人安抚下,再次送走了胡医官,长公主对宁姝道:“关于婚期延期的问题,还是等二郎醒了再行商议,毕竟他是新郎官,问问也好,还有,这小子不知何时才能醒,姝儿也别在这空耗着了,回去歇着,若是醒了我立即遣玉苓去唤你。”
宁姝想着也是这么个道理,便没有多说什么,回了家。
心里惴惴不安地过了一夜,宁姝如期等到了英国公府来人。
早食刚用了一半,玉苓便急急忙忙地来了,说是秦琅醒了,正念叨着她。
宁江得知准女婿脱离了危险,向陛下告了一日假,也同宁姝一起过来了。
父女两人带了好些礼品,直奔英国公府去了。
进了国公府,宁江先去拜会休沐在家的秦进,宁姝便去了芙蕖阁。
屋子里药味弥漫着,味道不算好闻,宁姝踏进去,见秦琅的随侍也是刚进来,手里端着汤药。
见宁姝过来,忙兴奋地朝着屋里喊:“公子,宁姑娘来看你了!”
这一嗓子,好似生怕里面的人听不到似的。
悉悉索索的动静传来,宁姝隐约间瞧见床上的人仿佛是要坐起来,她心下一紧,忙过去了。
果然,那刚转醒的秦琅正艰难地想要坐起来,脸色看着也不太好。
“伤成这样,还敢乱动,不怕死啊……”
说是左胸口中了一箭,救了一晚上才止住血将人捞回来,竟还敢作死?
宁姝骂了一句,赶紧上前去搭了把手。
戟安是个极有眼色的,见宁姝来了,将汤药搁在床头的案几上,叮嘱一声记得喝药就出去了。
临关门,戟安隐约听到自家公子故作可怜地同宁姑娘说自己拿不起碗。
真装。
戟安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上回还端得行云流水呢,宁姑娘一来就端不动了,当真是拙劣。
屋里头,宁姝听了这话,倒是没怎么怀疑,毕竟伤那么重,连带着身子乏力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