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倒是没否认什么,高高兴兴受了这话,毕竟她随了母亲的模样,母亲年轻时便是扬州第一美人,宁姝自小这种话不知听了多少,早就没什么新鲜了。
“嘁,老三媳妇何必谦虚,来,宁丫头,这个给你,就当老婆子给你的见面礼了!”
说着,秦老夫人将手腕上那珊瑚手串褪下,戴上了宁姝的手腕,饶是宁姝大胆,也有些受宠若惊了。
“老夫人这礼重了些……”
宁氏也是,虽心里高兴侄女受家中老夫人喜欢,但一见面就将素日里最常戴的珊瑚手串给了侄女,这让宁氏也有些唬住了。
“母亲还是收回去吧。”
宁氏犹记得,那珊瑚手串还是去岁陛下赐给英国公府的,统共就两串,一串被国公爷给了亲娘,一串给了本就是皇家出身的长公主。
这样的分配在国公府里无人敢置喙。
然宁姝不知这手串来历,只觉珊瑚珠珍贵才不好一见面便接了人家的东西。
珊瑚本就是稀罕货色,尤其瞧这珊瑚珠那样大的个头和鲜红的色泽,宁姝自然认得这不是凡品,故不好一个照面便受着。
“怎么,是瞧不上我老婆子的礼,不愿收下?”
秦老夫人一看姑侄两迟疑不接,便佯装发怒沉下了脸道。
这话一出,姑侄两还哪敢周旋,宁氏立即笑着赔不是道:“母亲说哪里的话,姝儿小小年纪,又是头一次过来,便受了母亲这样好的礼,心中少不得惶恐些,还望母亲宽宥……”
宁姝更是识趣,赶忙将那珊瑚手串戴在手上,皓白如雪的腕子在秦老夫人面前摇了摇,笑意灿烂道:“那小女便却之不恭了!”
艳红的珊瑚珠子在少女那只白得晃眼的腕子上,如皑皑白雪之上盛放的红梅,二色皆是极致的色彩,两相辉映,当真是美丽惹眼地紧。
就连一旁气韵温婉的少女看了,都不由得闪过一丝艳羡。
“祖母今儿将这好东西给了宁姑娘,明儿珂妹妹看见了,定要与祖母闹上一闹的……”
为秦老夫人揉着肩,那姑娘笑盈盈地说了句。
秦老夫人笑罢,拍了拍那姑娘的手,猛然间想起她来,拉着她同宁姝道:“险些忘了给宁丫头介绍,这是我的孙女,叫秦琳,是你……”
刚想序出个姐妹,然想起自己也是头一次见老三媳妇的侄女,根本不知晓人家的年岁,刚想出口去问,她相中的江南姑娘便聪明地解了她的疑惑。
“我是永德七年五月初八生人,不知……”
同样,宁姝不知这位秦家姑娘年岁,因此不敢称姐妹。
秦琳一听新来的表姑娘自报了家门,自是知晓了两人的齿序,连忙道:“那便是宁家妹妹了,我是永德六年七月生人,比你大一岁。”
“琳姐姐。”
宁姝毫不吝啬地粲然一笑,主动拉住秦琳的手,两人姐姐妹妹说了几圈,还是秦老夫人洪亮的笑声将两人唤开的。
“姐姐住哪里,改日有时间去寻你玩。”
宁姝是个喜欢与人玩闹的,以往在扬州家里,兄弟姐妹就一个,还是个小子,自然没趣,虽然也能时不时出门寻手帕交,但终究不比有一大家子姐妹来的方便。
如今来了这英国公府,倒是有了意外之喜。
“老夫人……”
一个上了年纪的婆子从外间进来,走上前道:“方才二公子遣人回来说今夜不回了,夜里被西陵侯家的四郎留着用饭了,明儿再回来,特来回了老夫人。”
老夫人笑意一止,半是嗔半是怒道:“这猴崽子又跑外边疯玩,罢了罢了,左右那西陵侯家也是熟识的,由着那猴崽子去了!”
虽言语中带着恼意,但提到那猴崽子时,众人都注意到了秦老夫人面上不加掩饰的疼宠。
秦家有四房,除姑母这里还有三房,这位二公子,宁姝也不知是哪一房的,索性她也不关心,眼里只有刚结识的秦家姑娘,秦家人口枝繁叶茂,怕是还有不少姐妹兄弟可以一起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