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玄微长老又在和他徒弟闭关呢?”
“我可告诉你,不该看的东西,可不要乱看!”
“玄微长老德高望重,又岂是我们可以私下议论的,既然知道不能在这里站着,还不快离开此地。”
这时,一位白衣女子静静的走到几名弟子前面,淡淡的瞥了眼,几人即刻停止了窃窃私语,恭敬的喊了声:“大师姐。”
面对众人心虚的面色,她视若无睹的从人群走了过去,众人顿时一哄而散。
只见这位白衣女子恭敬的跪倒闭关禁地门口,垂头道:“启禀师尊,掌门在灵阁请您过去一趟。”
玄微闻言缓缓睁开了冰冷的眼眸,淡淡道:“知道了。”
瑶珠见洞口的结界被撤掉,走进去时,玄微已经起身,“抱她回去休息。”
“是!。”说完瑶珠蹲下身去,利索的为地面上衣衫不整的女童穿上衣服,抱着她走出了闭关禁地。
玄微到灵阁时,一位花白头的女子已经在此等候多时,“师姐。”
她虽是玄微师姐,年龄更在玄微之上,然而修仙之人面容不老,容颜仍旧和妙龄少女一般无二,走上前去关切的问道:“如何了?”
“我已为她解封魔印。”
听闻此话,扶摇不禁面露愁容,“她只有八岁的身躯,如何能经得起魔障缠身之苦?”
玄微依旧是那副百年不变的冰脸,面无表情道:“现如今她的身躯已能承载仙气,倘若再拖延时间,魔印就会吞噬她的魂魄。”
“所以你自损仙气为她护住了魂魄?”虽说她这位师弟已修炼成仙身,其道法高深远胜于她之上,更是三界第一剑仙,就连昔日师尊如今在他面前也要逊色三分,然而苦恋他多年,得知他自损仙气之事,又如何不心疼?
“不错。”
扶摇望向玄微,严肃道:“魔印解封,魔障缠身是早晚之事,她如今还只是个幼童,脑中并无杂念,我们尚可压制延缓,但,难保她日后不会产生邪念,倘若她自身无法做到摒除魔障,到时魔灵附体,祸及苍生,你再杀她岂非为时已晚,玄微,你真的想好要保她性命?”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昔日我一念之间,将她留在上清,既然当初已经将她收入门下,自然无论如何也要保她性命,何况这孩子记事起,自知与常人不同,数年来不曾离开藏经阁半步,如此善良心性,我又怎忍心将她杀之。”
扶摇自知他心生悲悯,况且她也十分喜爱胧月这孩子,只是身为掌门,凡事已大局为重,一言一行亦有许多迫不得已,“这孩子命途多舛,我只是担心日后会生变数。”
玄微面不改色道:“勿需劳心,倘若有朝一日,她为魔灵所控,我必亲手将她斩于剑下!”
扶摇点头,视线投在了灵阁后面的仙山上,“也罢,你若执意如此,一切只看天意吧。”
那座仙山上的玄天阁,是玄微所居住的地方,闲杂弟子若无传召均不得入内,当然他手下的三位弟子也在里面居住。
女童醒来时,见瑶珠正在守在一旁打盹,她艰难的坐起身子,心想,自己怎么又躺在床上了?每缝此情此景,她心里就犯怵,莫非闭关时,它又从身体里出来伤人了?
瑶珠察觉动静,睁开了双眼,坐到床沿上,揉了揉她稚嫩的脸蛋,“胧儿,你醒了?”
胧月抬头自责道:“师姐,是不是我体内的黑影又出来伤人了?”
闻言,瑶珠安抚道:“不,此次闭关十分顺利,并无伤及同门,师尊让你在藏经阁内修心养性,不要胡思乱想。”
胧月低头瞥了眼自己的衣服,像之前醒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整整齐齐的穿戴在身上,“师姐,为什么每次闭关,师尊都要解开胧月的衣衫呢?”
瑶珠摸着她的额头安抚道:“因为那黑影就在胧儿后背上呀。”
她小小年纪,哪里又知晓其中厉害,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胧儿,我和你凌风师兄这次奉师命下山除妖,扶摇掌门会代师尊照料你一阵子,记得要听掌门的话。”
胧月认真的点头:“这些话师姐之前就交代过,胧月知道。”
上清历来以玄微真人为尊,扶摇真人虽是上清掌门,更多的是打理上清琐事,再加上其他师兄弟对胧月体内魔灵颇为忌惮,照料胧月的事,自然就落在她身上了。
玄微与扶摇谈话间,胧月已恭敬的跪在灵阁门外,稚嫩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弟子胧月见过师尊,见过扶摇掌门。”
听到那稚嫩的童声,扶摇不觉浮出一抹浅笑,“进来吧。”
胧月闻言跑到了扶摇面前,“掌门,师姐下山除妖了。”
扶摇望着她稚嫩的小脸,虽是幼童,但也不难看出她眉宇间颇有仙人气象,只是奈何造化弄人,自出生起她便被魔灵缠身,不免对她产生了几分同情,点头应道:“好,我已知晓此事,你且先回藏经阁,这段时日,就由我来照料你的饮食起居。”
胧月抬头深深的朝玄微望了一眼,藏经阁,又是藏经阁,从她记事起,似乎从未离开藏经阁这三个字,就连自己的师尊,除了传授剑术,闭关之外,也没有过多的接触,为什么其他诸位师兄师姐就可以在一起练剑,吃饭,聊天,而她的饮食起居只限在藏经阁呢?这几年来,除了瑶珠师姐,凌风师兄之外,她在这里,根本没有同辈诸人愿意和她说话,就好像自己是个异类一样。
“是。”说罢,她低头闷闷不乐的转过身,缓缓走出了灵阁。
扶摇望着胧月的背影,对玄微道:“这孩子,终归是有情绪的。长此以往,难保她不会心生怨念,不如就让她留在上清观?神灵面前,言语必当谨慎,每日听闻往来还愿者倾诉,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总比她一个人闷在藏经阁要好些。”
玄微点头,“既如此,你便着人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