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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那些不是你做的。”

“什么？”Clark惊愕的看着他：“你知道？”

“蝙蝠侠不是一个蠢货。”他轻蔑的回答。“如果有人试图用这些来蒙蔽蝙蝠侠的眼睛，那他蠢透了。”

Clark眼神忽然亮起来：“所以，你愿意相信我？那些事情……”

“我不会相信超人。”

Clark蓝色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如果蝙蝠侠也能听到那么多东西，他一定会听到，一定能听到那些吱呀吱呀延伸开去裂纹的声音。“但是你依然不愿意相信我？为什么？就因为我是一个氪星人？”他紧紧攥着那张描绘着黑色蝙蝠的小卡片，他几乎要把那张揉成细灰：“因为我能飞，跑的比谁都快，那些东西我就是错的。”

“你的存在就是错误的。”

仿若无声惊雷炸裂，那句话像一把刀，笔直的插入心脏，Clark震惊的看着他，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看着Bruce嘴唇颤抖着几乎说不出话来，他虚弱的，不可置信的反问：“什么？”他试图去触摸对方，但是他还是紧紧的握住了拳头，“我不曾，不想试图去，我……”

电影散场的喧嚣早已经淡去，只徒留霓虹孤独的闪烁，而四周沉积下来。黑暗的小巷沉默着，好像能听到远远的汽车轰鸣的声音，但一转眼就吞没在黑暗里。

语言如此贫乏，他甚至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只好盯着地上一粒玻璃珠，模糊的光芒，Clark觉得心脏就整个破裂一样的浸透在冰水里，他能看到那一粒小小的玻璃珠上倒影出的哥谭，以及他和蝙蝠侠。像另一个世界畸形倒影，他想。

“为什么？”他的眼前浮起水雾，抬头看向对方。是的，他听到过Bruce哪些关于超人的言论，他是威胁，他是外星人，他具有力量等等等等，他以为在对方知道了他是Clark以后会有所不同。但是他错了，Clark想，自己错的离谱，他睁大眼睛试图看穿对方面具下的脸，他想知道蝙蝠侠的表情，想看看他被涂抹成黑色的眼睛哪里藏着什么。但是他什么都没做，他只是站在原地，孤独的问对方：“但是我还是Clark，Kent。”他猛吸一口气，拼命的抑制住哽咽：“一个堪萨斯的农民，星球日报的记者，那些你都看不到吗？”

他看上去就要碎在那里了，好像只要轻轻有人戳他一下，Clark就会变成一堆碎玻璃。那只是错觉，Bruce告诫自己，那是钢铁之躯，他坚不可摧，无人能敌。他是不会碎裂的，不会像那个脆弱的小记者一样，笨拙脆弱。他是超人，Bruce告诉自己。

骗子，说谎者。

那是错的，那是错的，他灵魂里的那个深爱对方的Bruce大声嘶吼着，但是蝙蝠侠的那部分将这些冷酷的镇压下去，他无视胸口跳动的激烈的痛楚。他畏惧的几乎要退缩了，他强迫自己想着那些事情，倒塌的韦恩塔，无数人的死去，毫无力量的自己。那些都是错误的，超人是错误的，Clark不是。但是Clark就是超人。

“我看到了一个可怕的威胁，只要他愿意，人类就能被毁灭。”

那些是错误的，你的存在。不，你的存在从来不是！

我爱你，哦，Clark，你不知道我多爱你。

“我从没想过哪些，我只是尽可能去帮助别人。Bruce为什么你不肯信任我，只因为那1%的可能吗？”

“很多人已经死了，而更多的人……超人，人类赌不起这1%的可能。”

Clark紧紧盯着墙上肮脏的污渍，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也许过了好一会，他没动，蝙蝠侠也没走，他们就在这漆黑的道路里站了好久。两头都仿佛通往无止尽的黑暗，看不到尽头。所有的语言都已经水一样的流干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辩解什么。我所深爱的人视我为世界的威胁。他绝望的想，一切已经无可挽回。

Clark吸了下鼻子，抬起头看向天空，他曾经漂浮在那里，满心欢喜的看着蝙蝠侠的一举一动，像个疯狂的爱慕者，他也曾经看过最美丽的梦境，让这世界上最棒的男人爱上了他，爱上了他这个孤独的氪星后裔。他以为恋爱会让他不孤独，他以为他所作的一切努力都可以得到信任。

但那也是错误的，他想。低下头轻轻摇着头，微弱苦笑划过他的唇边。他始终是孤独的，他让北极的冰雪刮过他的灵魂。那些温暖的，曾经包围他的爱意在这些冰雪里结冰破碎，那些太脆弱了，他想，怎么能生存下去。

Clark慢慢摘下眼镜，看了好一会手里的眼镜：“只是一幅眼镜。”他摇摇头，声音竟似随时要崩溃，蝙蝠侠想，但是他没有，他是Clark，他也是超人。他还站在那里，小巷透出的黑暗将他牢牢拥抱，他牢牢的站在这里，像北极最寒冷的山脉，固执的坚持着，不肯破碎。Clark突兀的笑了一声，重新戴上眼镜。然后抬起头看向蝙蝠侠。

Clark蓝眼睛在这阴暗的小巷里透着暗沉的光芒，他看上去也许是Clark，但更是超人。有什么不同了，蝙蝠侠能意识到，超人镇定冷静的看着蝙蝠侠，他的眼睛还有一丝薄弱的氤氲。那些界限多么模糊，蝙蝠侠想，人和神的界限，不过一念之间。

他明明没有高高漂浮在空中，但依然看上去如此遥远。即便他们站的这么近。

“我来哥谭是为了调查内罗米的事情，但是我在这里看到一些不同的事情。”Clark说，他回头看了一眼街道，蝙蝠侠知道他在确定有没有其他人会经过。“别在继续下去了，B……不，蝙蝠侠。”他说：“请停止你的狩猎。”

“不，你无权过问哥谭的事情。”他嘶哑着声音回答。

Clark注视着他，不，应该是超人注视着他。即便他穿着那套小记者的装扮，但他的神情严肃而谨慎，那是超人的表情，蝙蝠侠愤怒的想，他甚至有些不知道自己的愤怒从何而来：“停下来，蝙蝠侠，或者我让你停下来。”

“你尽管试试，超人。而现在，滚出哥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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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巷子里出来的时候，没有回头，即便他知道蝙蝠侠也许在不远处依旧看着他，但是一切都足够了。他长久以来都做着一个梦，一个美妙的梦。然而现在，梦已经醒了。

第31章86-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