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
当我女朋友,让我疼你。
这句话,他只说了两个字,就说不出口了。
如此高高在上的姿态,对她来说,大概只会觉得是一种侮辱。
“当你什么啊?”温瓷不解地问。
“当我小跟班儿。”傅司白话锋一转,用轻佻调侃的语气道,“我训练的时候,给我送水、拿衣服,乖乖听话,我给你高于便利店服务生的时薪。如果嘴甜叫声司白哥,我考虑每天请你吃饭。”
“……”
“去死吧傅司白!”
走出食堂,傅司白看着阴沉沉的天空,舔了舔后牙槽。
他也是贱。
*
病房里,舒曼清正在给父亲做着小范围皮肤的复苏按摩。
温瓷将存了五万块的银|行|卡交给了妈妈。
舒曼清皱眉,疑惑地问她:“这是哪来的?”
温瓷自然不敢实情相告,如果让妈妈知道她去那种车展当比基尼模特,只怕会气哭。
她只能含糊地说:“不是申请了贫困生补助吗。”
“贫困生补助这么快?”
“可不是,贫困生补助比助学金快多了,申请提交上去,没问题很快就下来了。”
舒曼清也没有多想,将卡片还给温瓷:“妈妈卖画也能赚到很多钱,你不用操心,自己拿着,改善一下生活。需要的舞裙舞鞋,都买质量好一点的,化妆品护肤品这些,也都要买好的。”
温瓷知道妈妈不管自己怎么辛苦,都还是想保持她过去的生活水平,这是作为母亲最后的坚持了。
但温瓷不能这么不懂事,她摇了摇头,将卡推给了妈妈:“我一个学生,哪用得了这么多,咱们不仅每个月还贷款,还有爸爸的治疗费用,你拿着嘛。”
舒曼清知道温瓷的性子,不收下她是不会依的,只能暂时先拿着,却又叮嘱道:“卜卜,你要每天练舞,千万不能因为兼职太忙,舍本逐末就耽误舞蹈的学业,妈妈真的不缺钱。”
“我知道的,妈妈。”温瓷向她保证:“我肯定不会懈怠,将来还要努力冲艺术团首席呢,到时候就可以挣好多钱了。”
“卜卜,不要这样想。”舒曼清摸着她的脑袋,柔声道,“妈妈让你学舞,不是让你用它赚钱。在这纷乱的俗世里、它是能让你的心灵栖息在云端的东西,一定要保持纯粹,好吗?”
温瓷不知道怎样才算纯粹,也不知道穷人…有没有资格保持纯粹。
她要保护爸爸妈妈啊。
为了不让妈妈担心,她还是用力点头:“我知道了妈妈,我会努力的。”
舒曼清也从小姑娘漆黑的眸子里看出了她的不甘,只能叹息一声。
作为母亲,是她没能保护好她,让她小小年纪便经历这现实的人间……
“卜卜,以后你不要往家里拿钱了,妈妈不会收了。”
“妈,你让我帮你吧!”温瓷急了,“咱们家的贷款,还有爸爸的医药费这些,都要用钱啊。”
舒曼清仍旧固执地摇头:“这些妈妈自己想办法,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上学,没有负担地跳舞。”
温瓷摇着头,眼泪润湿了眼眶:“我不可能看你这么辛苦地赚钱,然后自己像没事人似的。妈妈,你知道我做不到。”
舒曼清眼睛也红了:“卜卜,你要听话!”
温瓷用力攥着舒曼清的手:“妈妈,没有钱,哪来什么优雅,哪来什么纯洁,没有钱,我们面对的不只是现实的人间!是险恶的人间!全是虎视眈眈的豺狼虎豹!谁都可以来欺负我们!”
“你不要这样想,妈妈不要你这样想!”舒曼清看着面目全非的女儿,用力握住了她单薄的肩膀,“妈妈希望你任何时候都不要丢掉美好和纯真。”
“妈,咱们已经回不去从前的生活了,我也不再是从前的卜卜了。你不要什么都自己扛,我也长大了。”
温瓷用力抱住了她,死死咬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