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珂单膝跪地,把魔魂珠的事情报告给蝠龙。
“啪”的一声,蝠龙案头黑水晶摆件被横扫落地,摔了个粉碎。
“那是找虚无界的钥匙啊,就这么被一个藤妖给毁了!”蝠龙气得大骂。
影珂赶紧说:“属下办事不利,只是那魔魂珠突然出现,在下始料不及,而且两个神使都在,属下没有胜算。”
蝠龙拂了拂手,示意影珂起身,“本就不是你的过错,本想着那七目牛角鳄尾兽去探探路。没想到被他们抓个正着。更没先到魔魂珠丢失,在那小丫头手里。”
锦婳婀娜地走过来说:“谁也没料到那愚蠢的藤妖那么痴情,我也是错信它了,早知这么冥顽不灵,才不要理它。”
蝠龙听到愚蠢和痴情两个词这样紧密相连,觉得有些刺耳。
锦婳以为蝠龙还在心疼魔魂珠,继续说:“你也不必太忧心,我们没拿回来,他们也没得到,而且,我们的计划反而进行的更好了不是吗?”
蝠龙点头,却不再言语。
影珂说:“属下还有一事禀报,今日除了绯绝颜,另一个神使酷似当年那个邺国君主,不知是不是巧合。”影珂知道,这是蝠龙的逆鳞,亦是锦婳的死穴。是时候抛出来了。
此言一出,锦婳手里的金杯登时落地,蝠龙脸色大变而后又偷看锦婳的脸色。
影珂急忙说:“属下也只是匆匆一瞥,看得并不十分分明。属下告退。”而后转身微笑,这苦酒够锦婳喝一壶了。
锦婳的手忍不住地抖,戚源崇是她心中过不去的坎,她一心只想陪伴他,他却一心只想着绯绝颜,她曾经以为自己赢了。可如今绯绝颜活着,又来一个戚源崇,今后有的忙了。
蝠龙看着失态的锦婳,心中有些失落。只是听到有人向那个凡人,她就这么激动。他呵护她的这些年,难道她心中一点不为所动吗?
绯绝颜去见宗政礼司,他没拒之门外,只说让她先坐下喝茶,等他忙完。然后一等就是四个时辰,进进出出的神职们每个人都忍不住看她一眼。绯绝颜就真的安静喝茶,看见实在眼睛盯住她不放的,就问一句:“没见过绝色美女是吗,那就坐近点仔细看看。”
宗政礼司可以说是故意,也可以是不故意。没错,他掌事要忙的确实很多,他的手眼就没停过。看文件、资料,还要签批。手机和通讯也轮番轰炸,但,想抽出个几分钟也不是没可能。说他不在意他自己都不信,线索就这么又断了,还为此乱了方寸。
这两个人心里都有不快,你耗着,我奉陪。
茶过三巡,宗政礼司终于放下手里的事,示意可以谈谈。
绯绝颜不急不怒地说:“宗政神使大概觉得,婴宁有错在先,而我管教不严,我们理亏至此,提出任何交涉都是无理要求,不必理会。”
宗政礼司略微抬了抬下巴,冷笑说:“婴宁的事已成定局,没有再议的必要。”
绯绝颜笑着说:“那么我请问,宗政神使是否记得那魔魂珠出于何处?”
“自然是那凶兽所带,你最清楚。”宗政礼司说。
“何故丢失?”绯绝颜步步紧逼。
“……你我交战时,凶兽欲逃弃珠。”宗政礼司说。
“你我为何交战?”绯绝颜逼问。
“……我当时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宗政礼司说。
“那你可否从佐老听过本神使,佐老是否交代过西域边境的事。”绯绝颜说。
“曾经提过,并未细说。”宗政礼司。
“你既然知道我的存在,也知道当时西域边境佐老已交代给我。你一来不知会佐老,擅自行动。二来不亮明身份,造成误会。三来干扰本神使执行公务,导致魔珠遗失。虽然对你的无力行为道过谦,但你造成的后果却并未承担责任。如果是这样,都是无心之失,婴宁不慎造成的后果也不必理会,让她道歉就得了。”绯绝颜娓娓道来。
宗政礼司一时无言以对,转而又说:“但婴宁私藏魔魂珠是事实,让人怀疑其目的。而且是实打实的违规。若非如此也不会被钻了空子。”
绯绝颜说:“你也说了是怀疑,她虽未上交,却也没用魔魂珠作恶。我无法证明她无意私藏,你也无法证明她意图作恶。错的只是婴宁没有上交魔魂珠这件事本身,其余的都是胡扯。”
宗政礼司咬了咬牙,他小瞧绯绝颜了,她修为登峰造极,嘴上功夫也了得。
“错就是错,错了就要认,认了就要罚。而你也要为你管教不严而付出代价。”宗政礼司说。
“婴宁暂时保留了魔魂珠,却没有保管的能力,的确是她的错。我没有及时察觉和教导的确有我的失职。但婴宁是西域神府的见习神职,西域神府更有监管教导之责,她也不是第一次出入西域神府,西域神府又怎么承担失察之责呢。”
宗政礼司起身,双手在胸前交叠,说:“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绯绝颜莞尔一笑:“早这么问不就好了。总之这件事你我都有责任,不如我们各退一步。”
宗政礼司把头扭过去,身体比嘴诚实,刚听见提议就无意识地反对。
绯绝颜接着说:“我退的一步是,我是婴宁的担保人,她专门做我的助手。今后她再犯错,不但她要认,我也要承担责任。我对西域神府以及宗政神使的不当行为不再提及。你退的一步是,婴宁疑罪从无,从此退出西域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