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一番戏语打趣,周氏一个劲儿埋汰自家闺女,佯装嫌弃。
林秋曼在她怀里撒娇,比起上一世出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里,现在这个“家”简直不要太好。虽然跟兄嫂不对付,但有一个疼宠自己的母亲和姐姐,林秋曼很知足。
周氏轻抚她的背脊,叹道:“娘这辈子不求别的,只求你们姐妹能与夫家和睦,平平安安过一生。”
林秋曼没有说话。
周氏温柔道:“听阿娘的话,别跟韩三郎闹得太僵,你往后还要仰仗他,留条后路总是好的。”
林秋曼轻轻的“嗯”了一声,周氏只当她听了进去,没再继续唠叨。
之后两天韩商曾来过一回,林家对他非常热络,林秋曼也没表现出抵触的样子,大家都以为这事就算是成了。
原本林清菊想着事情告一段落只等着夫家来接她回渭城,谁料林秋曼期期艾艾,竟又向她打听起放告来。
林清菊顿时诧异不已,皱眉道:“二娘莫不是还惦记着报官?”
林秋曼没有吭声。
林清菊急了,脱口道:“你是不是疯了,韩三郎都已经来求和了,并且还有韩老夫人替你撑腰,往后你在韩家有头有脸,前程不可估量,怎么还要胡搅蛮缠?”
林秋曼耷拉着头不说话。
林清菊恨恨地掐了一把,“你说话呀,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林秋曼被掐疼了,吃痛道:“好姐姐,我跟韩三郎是不可能破镜重圆的。”当即把苏家,林家和韩家的恩恩怨怨一股脑讲了,惊得林清菊说不出话来。
室内一时陷入死寂,林清菊隔了许久才头痛道:“你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哟!”
林秋曼反驳道:“这孽可不是我造的,是大哥造的。”
林清菊被噎得无语,林秋曼严肃道:“我琢磨着,大哥估计还不知道韩三郎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你真认为大哥对苏家……”
“咱们先不提大哥,若你是韩三郎,被林家如此折腾,日后又当如何?”
“这……”
“阿姐,二娘很是艳羡你与姐夫能琴瑟和鸣,我这辈子不求别的,只想求得如意郎君一心一意待我,可是韩三郎不是那个人。”
林清菊看着她,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
先前顶着莫大的压力抛出思过书闹得满城风雨,总算换来韩家求和,结果还没高兴两天,又得知了这事,真真是一波三折!
林清菊心神不宁道:“这事若是闹到公堂上,母亲和大哥定会被气疯。”
林秋曼:“若是不闹,阿姐可又忍心看着二娘进那火坑,被韩三郎日日磋磨?”
林清菊眼皮子狂跳,陷入两难。
林秋曼冷静道:“这事坏就坏在苏小小并非一般的风尘女子,韩商也非纨绔之流。他俩患难与共,经过了此番波折,那苏小小已然在韩三郎的心里头生了根,谁也别妄想着能拔掉。”
“问题是对簿公堂便是与韩家彻底闹翻,你可曾想过后果?”
林秋曼闭嘴不语。
林清菊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一定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你让我想想,好好想想。”
“没有两全其美,要么我成全两家的颜面葬送下半生,要么就是撕破脸皮。至于韩三郎,你就别痴心妄想着他能待我好。反正他跟苏小小已经不可能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拉我去陪葬。”
“二娘莫要气馁!”
“阿姐,我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如果不趁热打铁彻底摆脱忠毅伯府,往后二娘就甭想有新生,一辈子都得在那个泥潭里挣扎。倘若这就是二娘用死换来的下半生,不要也罢。”
“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