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周氏陪着姐妹俩去林家祠堂祭拜祈祷,周氏跪在蒲团上碎碎念叨。
她们一介妇人,该做的已经做了,至于结果如何,全看老天爷的安排。如今也只能祈求上苍怜悯,寻求心理上的慰藉罢了。
之后接连数日晋王府都没有动静,朝廷也没有风声,林清菊到底心急,坐不住了想回渭城。
周氏心急如焚,激动道:“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了,你还回去做什么!”
徐美慧也劝道:“是啊大娘,当初四郎拼死把你护送出来便是想要你活着,你若再回那虎狼之地,不是负了他吗?”
林清菊泪流满面,泣不成声道:“这道理我都懂,可是我难受,总想干点什么,我不能就这样坐着等消息,怕等着等着他们就没了……”
周氏哭道:“傻孩子,你莫要胡思乱想,他们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
林清菊哀哀道:“阿娘,我就只有乔儿这么一个孩子,之前的欢儿三岁便夭折了,让我痛苦了好些年。如今眼瞧着乔儿也快没了,我好想他,我真的好想回去看看他还在不在。”
这番话委实让人难受。
林秋曼红了眼,林文德黯然道:“就算你现在回去也帮不上忙,反而添乱,倘若四郎知晓你又回到那个火坑,定会心急如焚。”
林清菊摇头,“我只想离他们近一些,哪怕近一点点都好。”又道,“我离开渭城这么久了,日日煎熬,不知道何时才能熬到头。起初能忍下去,皆是心中报了希望,如今我已经力所能及了,你们却还让我等,我岂能安心得下?”
周氏:“可是我们除了等,已经没有他法了。”
林清菊面色凄然不语。
林秋曼数日陪她,深知她的不易,心疼道:“要不……我陪阿姐走一趟?”
林文德:“你疯了不成!女郎家千里迢迢去渭城,我们怎么放心得下!”
林清菊仿佛看到了希望,抬头望着她,“二娘当真愿意陪我回去?”
周氏着急道:“不可!两个女郎家在路上奔波,倘若遇到什么事,我往后还怎么活!”
林秋曼镇定道:“我们可以走官道,若实在不放心,可以让忠叔一同去。他是林家的老仆,在外头跑过,见多识广,有他陪同也稳妥些。”
周氏拒绝道:“我不准允!大娘好不容易从渭城逃了出来,如今二娘你也要跟着去,万一都折在里头,你让我死后怎么去见你们的父亲?!”
林清菊含泪道:“阿娘,我们不去吉州,我们去隔壁的并州等消息。”
周氏怒道:“不准!”又道,“二娘你莫要跟着瞎掺和!”
林清菊跪了下去,哭求道:“阿娘,您担忧女儿,女儿同样也担忧乔儿啊。他是我唯一的骨肉,我一日没有他的消息,就一日难安。您把我困在京城,无异于把女儿置于火盆里烤,您于心何忍?”
周氏被这话说得伤心不已,抱住她道:“我的儿,阿娘是害怕啊,万一你们有个什么,阿娘也不活了。”
两人呜呜痛哭起来。
林秋曼和徐美慧在一旁抹泪,林文德也红了眼,无奈他离不得京。
林秋曼悄悄拉他的衣袖道:“大哥,就让我陪阿姐去一趟吧,我们去隔壁并州等消息,沿途送信回来报平安。”
林文德严肃道:“女郎家在外走动多有不便,更何况还是两个官家娘子,你让我怎么放心得下?”
林秋曼:“阿姐不也一个人回京了吗,我陪她回去走官道,多带两个家奴护着,定会平安无事的。”
徐美慧道:“二娘胆子忒大,渭城山高路远的,路上不比京里太平,倘若出了什么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到时候找谁去。”
林文德:“此事休要再提。”
结果当天晚上林清菊绝食抗挣,她连日来心神焦虑,本就体弱,全靠那点仅存的希望支撑,如今已是彻底的心灰意冷。
见此情形,周氏哭得肝肠寸断,林文德头大如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