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老太太是压根就瞧不上我,因为常夕娘家的地位太低,即便他们现在落难了,还是比我们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一直忧心忡忡于未来的事情,可是现在的事情却弄得焦头烂额,一件件一桩桩,唉,真是悲哀。
古代妇女的日子原来这么难过,难怪那么多女的都早死呢,我以后该怎么办。
常夕第一次感到彻彻底底的失落跟无力,最多的却是迷茫。
玲儿在一旁不失时机的说道:“老太太其实压根就不想要这个孙子。”
常夕皱了皱眉头,“你说什么?”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常夕十分诧异。
玲儿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难道夫人不知道为什么吗?我可是听说,在来太原的途中,夫人的心上人一直在暗中跟着。”
常夕更加吃惊,“你听谁说的?”
玲儿道:“夫人不要着急,那天晚上的事情老太太并没有告诉公子。”
常夕更加困惑,莫非老太太以为这个孩子是我跟别人的?可是我连那个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这污水泼得,这个常夕小姐的身份真的是害死我了。
玲儿又道:“只怕那天晚上突然来袭的那些人也是那人安排的,好有机会跟夫人在客栈里约会,要不然,老爷少爷带着管家追了大半夜怎么什么都没有追到呢?”
常夕心想,原来那天晚上宿在道边客栈偶遇匪徒,老太太把他当成了我私会情郎,想象力可真是够丰富的,我可真是有口难辨了。
玲儿又道:“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只怕只有夫人自己知道了。”
常夕怒极反笑,心中却是一片冰凉,我隐忍至今,却全是白忍了,当下一跃而起,一把揪住玲儿就是一掌挥了上去,不觉已经使出了曾经学过的跆拳道。
玲儿倒也伶俐,反手揪住了常夕的发髻,一边撕扯一边不住的挥打,近距离拉扯起来,常夕的跆拳道倒是丝毫用不上了。
两人一边撕扯,不觉已经撕扯到了岸边,玲儿突然抽出手朝常夕腹部就是一拳,常夕肚子吃痛,不觉弯下了腰,玲儿趁势将常夕推进了湖中,笑吟吟的拍了拍衣衫,说道:“夫人又故意重施跳湖自尽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冲着前面大声喊道:“快来人啊,夫人投湖自尽了,快来人啊,夫人投湖自尽了。”
常夕在水中不住的下沉,刺骨的冰冷迅速传遍全身,直到全身再无一寸温暖,最终失去了知觉。
千年明月
时间轻快,一如指间划过的微风,转眼又是深秋,葡萄藤只剩下干枯的虬枝,后山的断崖上也再无一丝青葱,枯草连天,西风凌厉,已脱了薄衫换上棉袍。
周宁的暗器功夫已略有小成,跆拳道在王伯当的指点下也颇具威力,就连单雄信都笑吟吟的说这丫头以后更要得意了,周宁却只是缠着他什么时候再却打劫带上自己,单雄信每次都推诿说她的功夫还不够资格,末了周宁鼓捣一阵子也就罢了。
周宁仍旧住在王伯当的院子里,虽然清净,却又太清净了,王伯当是个很安静的人,也是个很内敛的人,但是却很体贴,又一向礼数周全。
周宁早上起来,只见天空一片湛蓝,倒是少有的澄澈,不觉便坐在了门口的石阶之上,托腮看远处的浮云,此刻太阳还被挡在屋后,从屋脊处射出的光束却一条条映射在湛蓝之上,更增绮丽。
院外响起了缓慢而轻微的脚步声,不留心是听不到的,如果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脚步声,那这个只会是王伯当的。
周宁没有起身,微扬着下巴说道:“先生。”
王伯当淡然一笑,“大清早上坐在那里,别着凉了。”
周宁仍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歪着头打量着王伯当,“先生今天换了新衣,莫非有什么喜事?”
王伯当笑着微叹了口气,才说道:“还记得早先来过府上的秦大哥吗?”
周宁托腮思索了一下,答道:“就是那个面色淡金的落难英雄?”
王伯当道:“你总是不忘打趣别人。”
周宁道:“先生的喜事跟他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