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茜玲他们倒是没想到这火会突然烧到他们身上,还愣了一下,于是这样子看在别人眼中就是被发难而显得无措又茫然了。
周村长因为顾一辉这人会说话、机灵,又因为梁晓雪肯免费给村里人看诊治病,还肯教村里孩子行医治病的本事对他们印象很好,认为他们都是好娃子,乍一见被这样欺负里,心里刚平息没多少的火气又上来了,“他们在村里落户了就是村里人,难道不应该分这粮食吗?那那些去卫生站看病拿药的,是不是也不该去看啊?柱子家的看好你婆娘,别整天盯着人小娃子欺负。”
被点名的叫柱子的男人闻言脸一红,扯了扯婆娘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说话了。那妇女确实是泼辣,但是也不会轻易在外人面前给自家男人下面子,而且村长的话落下后陆续有人附和,不管是卖村长面子还是为了承梁晓雪看病的情,又或是少年少女心动,村里大部分人对他们五个还是有好感居多的,她再嚷嚷也不会有啥结果,索性就顺着他男人不说话了。
邹茜玲他们却不能沉默,虽说他们现在是村里人,但是去年确实没有干活,那妇女说的也不尽是错的。当下拉了顾一辉的衣摆,给他使了眼色,小声提醒,“年底扣粮食。”
顾一辉了然,向前走了一步站出来,“这位小婶子说的也在理,我们姐弟五个去年确实没有参加劳动,按道理说是不应该分这粮食,不过承蒙大家照顾帮衬,我们心里感激不尽,也不能让乡亲们吃亏,这分得的粮食先赊账,年底分粮的时候再扣除,不知这样可不可以?”
他这番话说的有条有理,也抬了大家的面子,承认村民的帮助,把他们的位置就摆高了,再说后头扣除粮食,那就更加显出这人性子,不贪便宜,又记恩,是个好的。
因而还有些小部分心里其实有疙瘩不说出来的人此时也不介怀了,去年没参加劳动那是因为他们还没在村子里,这不能怪罪人家。而且五个小娃子确实是个勤快的,哪怕是干活最差的邹茜玲,那每天也是按时出工,努力跟着村民学习如何干活,没有半点偷懒推脱了,哪怕活干的不好,那这态度也不错了。
更别说那给他们看病的梁晓雪,不仅不收诊金,那药价也收的极为便宜,而且收来的钱还是归入公中的,年底算账还是到他们村民手里,自己是真的半点没沾。而且她那看病本事是真的不错,只要不是需要动手术的大病,基本的都能治上一二。
这样看来,这五个娃子确实是好的,没必要把人往死里逼。
而邹茜玲让顾一辉这样表态也是为了平那些心里有疙瘩人的意,要知道接下去可是三年的干旱,饥荒,万一旧事重提,说当年村里给了他们那么些粮食,要他们赔呢?不是他们城府深,而是你永远不要低估人性的黑暗面,尤其是在特殊时刻。
当然,他们也可以用钱买下这些粮食,对他们来说耗费不了几个钱,可是对这些老百姓来说那几个钱就不是几个钱这么简单了,要知道这年头村民都没啥钱。邹茜玲可不想他们被人们认为是有钱的大肥羊,哪天半夜被摸了门咋办?
还是用年底的粮食来还吧,虽然知道可能到时候也分不了多少粮食,但他们空间有,私底下参和着偷偷吃也不怕没粮。
这事就在顾一辉坚持要年底还粮之下落了帷幕,总算是要正式分粮了。
人们拍着长队等候,村会计在算盘上啪啪啪地打,虽然粮食不多,可这人多啊,分粮的比例还换了,不能比照着往年来,因此这些账目都要重新算一会。
可他不是专业的账房先生,不过是早些年在镇上铺子打杂学了点皮毛功夫,这才被村里推举为会计。现在这粮食半路重新称过又要重算,账本记得也混乱,还真是费了他老鼻子劲,因此这分粮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时间过了大半,这分粮的队伍还长的很,人群就开始有些骚动了。那会计也急啊,他也想快点,可这不是算不好吗?总不能算错啊,算错给人那不是得罪人的问题,那是要挨揍的问题,眼下粮食这么少,你给算错了不是欠揍是什么?
一急,只好喊了顾一辉,他这些天跟他们这些人混的不错,便想着这小伙子不是上过学麽?那就让他来帮忙算个账吧。
“门牙去。”邹茜玲悄声说了句,张思乐不解,但还是跟着上去。
顾一辉上前便对会计道,“我会算账,不过没有她算的好,她算的又好又快,就让她来帮忙吧。”
闻言那会计也不拘了,反正这五个都是城里娃读过书,会算账谁来都好,当即把位置让了出来,告诉她账面大概是个什么意思,让她来算。
张思乐大概了解这账是怎么记的之后,也就知道该怎么办了,拿过另一个本子划了简单的统计表格,又运用加减乘除算法,瞬间就将老会计弄不清的账目算好了。
那老会计看了一眼,不由得赞赏,这城里娃脑袋瓜子就是聪明,连算盘都不用打就算清了,还有这表格,他是从没想过,听她解释后更是觉得方便,一目了然,真是有办法啊。
其他人见张思乐这样子也是很惊讶,一开始大家只知道是城里娃,没想到这书念的这么好,那算账算的可真快,没一会队伍就减少了一大半,了不得啊了不得,女娃子都这么厉害了,那男娃子岂不是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