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忘了最初,忘了初次相遇的赛场,俩个惺惺相交的少年,重重握手。
他早就忘了开始,一道冷箭闪过,那个黑衣少年站在树梢,握着箭矢,冷淡道,辛禺,你该练练武功了,这么差,早晚会被人灭掉。
朝中无人的龙卓然,过的并不好,随梅天远征战后,该得的抚恤却没有拿到,手下的兄弟自然不肯再跟他,而入京为官,却被很多氏族欺负。
渐渐地,那个冷淡却真诚的少年不见了,渐渐地,他发现一个培养后可好好利用的工具。
也不知从那刻开始,两人渐行渐远,再也回不到原点。
可十年后的今天,他眼中的龙卓然却慢慢缩小,又变成骄傲倔强的少年,依然用沉稳和冷然的神情淡淡道:
我代辛禺!
脑海中响起无数个声音,我代辛禺……我代辛禺……
他呜咽一声,焚身的欲火,无边的恐惧,迟来的感悟,终于绘成澎湃的河流,在四肢百骸任意奔腾。
龙浅静静起身,来到兄长面前,噌地一声,利落地拔出腰际的宝剑,毫无预兆攻向韩轻歌。
而韩轻歌从龙卓然说完话后,就僵在原地,如雕像般一动不动,任由龙浅的剑锋架在颈上。
“韩轻歌,你快放了我大哥跟……卿卿,若不然——”他微带喘息地威胁,“若不然,我杀了你。”
秀气的脸蛋也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可不同于辛禺的狂乱以及龙卓然的巍然如山的镇定,龙浅的表现明眼人一看就知是在强行压制自己。
韩轻歌一动不动,好久,或许只是刹那,她眨眨眼,嗤笑,“有本事你就杀啊,就算我死,你们今天一个也别想逃过。”
“龙卓然,你真以为我舍不得动你?你真以为我还喜欢你?呵呵……”
她不顾龙浅颤抖的剑锋,前走一步,“若不是辛禺那句,‘谁让卓然那小子也欣赏你’,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
“你替他?哈哈,真是让人感动的兄弟情深!好,我成全你,你去,你现在去,要是我看了开心,就放过你们所有人,你给我去,去——”
韩轻歌的话语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嘶哑,仿若走投无路的小兽最后绝望而不顾一切的悲鸣。
纤细洁白的颈部因为激动噌上锋利的剑刃,圆圆的血珠渗出,龙卓然轻轻推开龙浅地剑,拍拍他的肩膀,无声微笑,“待会别看。”
一步一步,他迈着虚浮的脚步往笼子走去。
至门口,站定,静静站在那里任两个侍童宽衣解带,黑色长袍、束带、白色中衣、里衣悄悄落地,褐色的皮肤慢慢爆露在凉薄的空气中。
他睁着眼,眸子早就穿过厚厚的墙壁飞到不知名的空间。
他紧抿着唇,嘴角挂着淡淡的倔强和讽刺。
若非同心结,只从表面,长笑几乎以为龙卓然并未中□,可是,心里燎原的欲火逼的她也快要发疯。
明明片刻之前还未有这种感受,而龙卓然一来,她就开始难受。
长笑不明白这种情况下龙卓然如何保持淡定,就如同她不理解龙卓然帮辛禺出头一样。
她只能大汗淋漓地坐在凳子上,看着龙卓然衣裳褪尽,看着那匹狂躁的棕马一蹄踏在他身上。
“大哥——”一道白影闪过,龙浅错空飞了过去,亮晃晃的长剑斩断马头,喷薄的鲜血将铁笼镀上妖艳的瑰红。
轰隆,马身重重砸下,龙浅身子一软,趴在龙卓然身上。
“停下——”韩轻歌终于出声。“龙卓然,你狠!”她发疯地踢着刚被拉出来的龙家兄弟,“你滚,你们都给我滚!”
抡起带刺的长鞭,一下一下,破空的鞭鸣挟着歇斯底里的呜咽,不辩方向的抽打在旁侧所有人身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韩轻歌扔掉鞭子,擦干眼泪,对因疼痛而神智恢复些许的辛禺冷冷道,“好,我今天放过你,下次别让我再遇到,阿甲,去牢里提几个常年关在那里想男人想疯了的女囚给辛公子。”
“找个漂亮的丫鬟给龙小公子,至于他——”韩轻歌眯起眼,蹲下身,用手指轻抚龙卓然鞭痕累累的结实身躯,慢条斯理道,“洗净包扎好送到我寝宫。”
说完,韩轻歌转身朝外走。
没提她?长笑先是一楞,随即暗自庆幸。
她自付之所以难受是因为同心结把大龙的情绪给转移了过来,所以,若韩轻歌忘记她最好,万一也指几个少年过来,万一那几个少年又懂点工夫,那就完了——她会比窦娥姑娘还冤屈!
这个宴会从头乌龙到尾,辛禺和龙卓然两人做了这么多对不起主人的事,居然还毫无感觉大咧咧的赴宴,甚至连点警惕心都无,也不知他们从哪来的信心有恃无恐,这下多好!每个人都中暗算,能支使的侍卫大队还因俩人的托大被派到城外。
闹成这样,辛禺和龙卓然真是活该!
若不是韩轻歌迁怒地对她和龙浅都下药,她真是很欣赏这个敢想敢做,敢做敢当的姑娘。
韩轻歌做了她一直幻想又没胆做的事——狠虐辛禺这王八蛋,又找人强了龙卓然,虽说韩轻歌自己上阵,但也总算间接曲折迂回地帮她报仇。哼哼,也让大龙尝尝被下□后又被人OOXX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