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那么静静地半倚在床榻上看着外面春意盎然的景色,感受着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尉慈姝知道,蛊毒并不会立刻发作,而是会慢慢使她的器官枯竭,直至呈现死亡状态。
慢慢的,她感觉到自己似乎是有些呼吸困难,浑身上下比之前还更要没有力气,头一阵一阵地发晕,嗓子有些发痒。
几乎是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这在之前是从未有过的,她之前哪怕再虚弱也都是轻微的咳几下。
看来这蛊毒首先攻击的是她的心肺。
尉慈姝没有想到,咳嗽是这么一件痛苦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她几乎是要克制不住想将整个肺给拉出来,好让自己停止这磨人难捱的痛苦。
她感觉到自己嗓子和鼻间同时传来一股温热,下一瞬,红色的液体将她盖着的锦被瞬间染红一片。
剧烈的咳嗽停了下来,尉慈姝呆呆地看着那锦被上殷红的血迹。
她现在确信她是真的要死了。
这么大的血量,她不会是真的要死掉了吧?
尉慈姝的心中闪过那么一丝恐慌。
“哗啦”一声,有什么瓷器掉地上碎掉了的声音拉回了尉慈姝的注意。
她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了褚彦修正慌乱地朝着她床榻边快步走来,脚步十分得凌乱没有章法,而他的身后,是一地碎掉的瓷器。
尉慈姝看着褚彦修望着自己一脸的惊恐,下意识地往自己脸上摸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了一手的血。
她现在是不是好丑
一脸血,再配上她灰败凹陷的面容肯定是好不到哪里去。
但都要死了,就不能让她给人留个好点的印象吗
“世子”尉慈姝看到褚彦修之后,莫名的觉得心中十分得委屈,眼泪抑制不住地自眼眶中争夺而出。
“没事的。”
“没事的,不要哭。”
“没事的,阿慈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郎中过来,没事的,没事的不要哭”褚彦修手忙脚乱地擦拭着尉慈姝面上的泪痕和血迹,口中不停地来回重复着那几句安抚的字词。
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掌给死死攥住,疼的他快要直不起腰来,疼的他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啦,可他仍还是执着地重复着那几句,手上的动作慌乱到没有任何章法。
第一次,他感受到了因害怕而浑身发软感受。
心里的折磨不身体上的更要让他痛苦一万倍,直至今日,哪怕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他仍是没有办法接受面对这一切。
他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