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芳冽,佳肴美味,落座的人都挂着笑,相互敬了一杯,吉祥话满桌跑。
沈琢端起杯子,往霍遥杯身上一撞:“来年安康。”
“岁岁无忧。”霍遥回敬。
满天烟火下,他们求得一个圆满。
因为今年人多,所以今日的团圆饭比郦水村那晚要来得更热闹。半大的四个孩子闹腾着要压岁钱从,朝所有人都要了一个,随后玩作一团。大人们津津有味地说着今年的收入和坊间八卦,比如哪家哪家的姑娘结了亲,哪家的夫人生了个大胖小子,甚至街头老王找了巷尾寡妇的细节,都能被他们扒得一干二净。
烟花肆意的在天空绽放,照的人五彩斑斓。
即使再困,岁还是要守的。沈琢窝在床上,听着院子里人的耳语,时不时传来一阵哄笑,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无论在哪里,他都不是一个人。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沈琢回神,才发现霍遥不知什么时候已进了屋,躺在他身边。
“你怎么不聊了?”
“嗯。”霍遥颇为高冷的应了一句。
“是谁前几天哭成狗?这会儿跟我装高冷?”沈琢翻了个身,扯着霍遥的脸,“霍大人如今是大理寺卿,就不承认了吗?是我吗?不是吧?”
霍遥顿了顿,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来,不打算回答沈琢的问题。他的手不安分的动着,沈琢呼吸一滞,推着人的肩膀:“外面…有人。”
“你小声点。”一阵酥麻,沈琢腰一软,被带着一步步沉溺,如同畅游仙境。
子时一过,烟火声爆竹声齐天响,连绵不绝,掩住暧昧缱绻的低吟。
霍遥掐着人,舔着眼角的泪水,哑声道:“别哭。”然后愈发凶狠,愈发恶劣,仿佛永无止境。
“畜生”沈琢的声音断断续续不成样子,抽噎着骂了一句,不料却换来更加过分的霍遥。
他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说那句话。
好好好,现在是他哭成狗。
正月初一,除旧布新。邻里街坊起了个大早,放串鞭炮后,都相互串门拜着新年,讨个好彩头。
“沈掌柜?沈掌柜!…奇怪,沈掌柜还没起么?”
“我昨日好像在隔壁听见了哭声,肯定是沈掌柜大病初愈,又过新年太高兴了。”
“是么?爆竹声这么大你都听得见?”
“别的没听见,挨着那间屋里的声音听着了点,去年家里有老鼠,地下挖了个洞。哎呦,我那婆娘还叫我别听了!”
“那应该是累着了,我听昨夜山海楼院子闹挺晚的,过了好久还有爆竹声!”
砰——
沈琢面无表情的开了门,见到邻居先是笑了一下:“新年好各位。”
“新年…”
还没说完,里头便推出来一个人,山海楼的门被用力地关上。
“…好”许大寿偏着脸一瞧,好嘛这不是咱们霍大人么?
霍遥清清嗓子,看了看周围人敲门道:“阿琢开门,我再也不闹你闹得那么狠了。”
声音比平时高了不少。
围观群众:!!!
许大寿:!!!我听到了什么?!
下一刻,他们就见沈掌柜从脸红到脖子,将人又拉了回去。
不到一个时辰,京城各处都传遍了——霍大人惹沈掌柜生气,被赶出家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