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柔软而冰凉的唇肉抵住侧颈的时候,姜迟不可避免地浑身战栗起来。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喜欢不打招呼地从身后拥上来,以一种既是保护也是禁锢的方式向所有人宣告着自己怀中人的归属。
冰块似的散发着寒气的肌肤同少年温软而充满生命力的皮肤不留一丝空隙地紧紧相贴,像是寒冬腊月中逆着风雪前行的旅人以近乎疯狂的态度渴求着最后的温热庇护。
一只手臂顺着少年单薄的肩颈慢慢地往下滑,沿着细痩的如柳枝似的胳膊,再到少年瓷白的泛红的指节。
身后看不见的男人一寸一寸细细摩挲着姜迟指节上那枚暗自闪光的钻戒。
定制这枚钻戒的男人拥有数不清的财富,再昂贵的珠宝对他来说和玻璃珠子也没有什么区别,他送给姜迟那么多价值连城的宝贝,唯独这枚戒指,在熠熠生光的群星中显得黯淡了不少。
那并不是一枚世界上最顶级的钻石,没有那些出身高贵的身份证明,也不是出自某个世界最出名的钻石矿,它看起来平凡而黯淡,被镶在粗糙的底座里,亲自镶订这枚戒指的工匠看起来手艺并不出色,银色戒圈上到处都留着不慎留下的细小刀痕。
戒指的主人很小心地雕琢它,可是一个在生意场上如鱼得水的男人,唯独面对这种手工制品好像天生三魂失了七魄,手忙脚乱地用小锤锤了那么久,最后的成品还是不尽如人意。
姜迟记得这枚戒指是他穿越过来的那夜男人拿出来的。
“早就想给你了。”男人唇齿间还带着一点淡淡的古龙水的香气,脸上带着一点同样淡淡的真心实意的笑意,拿过木仓也点过流水似的财富沾染过无数鲜血的冰白手掌就这么珍重的拖着少年的指尖,一点点慢慢地把那枚钻戒推进指根。
尺寸正好,严丝合缝。
那时候姜迟在想什么呢,他像一只被人莫名其妙放在掌心里亲亲连毛都被弄乱了的小兔子,惊疑不定地想这个人干嘛呀,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呀?
庄云翊的鬼魂像是一阵寒凉的风,轻飘飘地拥抱住了怀里的少年,小兔子瑟瑟发抖,兔子耳朵可怜地往下耷拉着,柔软白毛都吓得竖起来了。
“别怕,别怕。”
死掉的庄云翊伸出他的手轻轻地抚摸少年的发顶,掌心从额发一路落到姜迟的脸上,然而捂住了那双闪烁着细碎繁星的蓝色眼睛。
毛绒绒的睫羽一下一下小心翼翼地蹭着男人的手心。
姜迟实在是紧张死了。
他不知道庄云翊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变成鬼了是显而易见的,只是他的神志呢,他还能保持正常的思维吗?他会不会像恐怖片里的那些鬼怪一样,失去了生前的理智,变成只会杀人的厉鬼呢?
“哄着他好了。”系统在耳边说,“先稳住他的情绪,兴许会好一点,想想他生前最喜欢你叫他什么?”
叫他什么?
姜迟脸都僵硬了。
为了防止玩家在游戏直播中泄露一些过分少儿不宜的片段,一般那种场景系统会直接把镜头屏蔽,有时候连系统也不知道一些过分隐私的事情。
姜迟咬了咬牙,霜白颊肉上漫上一层浅色的绯红。
庄云翊的手摩挲过那枚戒指,又慢慢地撩起了少年的衬衣。
熟悉的凉意从后腰漫上来,姜迟睁大眼睛:“那,那天晚上,是你对不对?”
庄云翊没有说话,只是低低地笑。
这就算是承认了。
什么癖好啊,当着别的男人的面玩自己老婆。
眼看着庄云翊的手要滑到更隐秘的地方,姜迟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咬着牙转身抱住了鬼魂。
本来以为会抱到一片空气,但是回过头的时候却看见庄云翊与常日无异的身形。
他揽着男人劲瘦的窄腰,把脸埋进男人的胸口,心里疯狂祈祷着最好没有人发现他现在的样子。
羞耻感让他两颊都像着了火似的烧起来了。
他的声音好软,犹如新出炉的糖糕,戳开温热的表皮就会流出来甜腻的流心:
“老,老公……”
他快要被羞耻淹没,哆哆嗦嗦地说着连自己都听不下去的情话,发烧的脸颊肉贴着鬼魂冰凉的胸口勉强降下温度“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