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观月从姜迟的轿撵上下来的时候,摄政王的脸色瞧着不是很好。
姜迟被席观月掏出的那个小玩意儿吓得神志都有些恍惚了,被人拉着也毫无知觉,谁牵着他,他就乖乖地跟谁走。
一张小脸都是苍白的。
姜昀对小皇帝再了解不过了,一看便知道定是席观月这个贼人大逆不道对小皇帝做了些什么。
摄政王阴沉着脸道:“席观月你好大的胆子。”
席观月笑意盈盈地握着小皇帝冰凉的手掌,一双狭长眼睛挑衅地看着姜昀:“臣只不过是蒙受皇上的恩泽,而已。”
姜昀不想在祭祖大典上同席观月吵,冷笑了一声:“陛下今日不是想见见虞太妃吗?陛下,让臣来带你去吧。”
这会儿姜迟倒是有反应了,小皇帝眨眨眼睛,可怜巴巴地朝姜昀迈了一步,又迈进一步,手指也从席观月的掌中挣脱出来了。
摄政王顿时好似春风拂面,揽着小皇帝道:“接下来就是家事了某些外姓人可以走了。”
席观月面上还是挂着笑,脸色青青白白变了好几次,最后冷冷地“哼”了一声。
……
虞莺当年是同周贵妃交情极好的姐妹。
先皇殡天之后,虞莺便向新皇请了一道诏令独居皇陵旁的长乐行宫,只当是做个念想陪伴逝去的周贵妃。
姜迟这次来却是想问一些问题。
一些不能宣之于口本来应该带到坟墓里去的秘密。
姜迟悄咪咪给自己鼓劲,一定要拿出那种老港片里的嚣张气焰,不能让人看低了去。
更何况,他还是个恶名在外的凶残暴君,动不动就会杀人的那种。
怎么想都该是很可怕的吧。
他抬脚走进长乐宫的时候,系统就很适时地在他耳边放“叱咤风云我任意闯,万众仰望”的BGM。
姜迟差点磕倒在那高高的门槛上。
虞太妃年纪也不过四十,是个喜穿素裙的清淡美人,坐在窗边凝眉点茶的时候,好似一副婉约素淡的水墨画。
明明年轻尚轻,却已经只能在这看似华美的深宫里平白蹉跎余下的日子,谁看了不感叹一句封建王朝罪恶多端。
姜迟悄悄掐了自己一把,叫自己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来。
“陛下怎么想着到我这里来了?”女人连眉毛都没动,专心瞧着青碧茶水里渐渐浮起舒展的茶叶。
小皇帝抿了抿唇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来:“虞太妃独居长乐宫,倒不会觉得寂寞。”
“有什么寂寞不寂寞的,先皇走了,我也就没什么好盼望的,每日里不过消磨闲散,日子不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下来了。”杯中的茶水渐渐地凉了,虞莺终于舍得抬眼望一望这漂亮而天真的小皇帝。
她愣了愣,掩着嘴笑起来,周身那种近乎死朽的气息顿时就散了,她的脸上露出一种少女似的明艳与盼望来:
“陛下,同贵妃娘娘真是越来越相似了。”
“恍惚间,我还以为……是她回来了。”
小皇帝耳朵动了动,他直觉这虞太妃一定与周贵妃之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这次孤过来,就是想问一问虞太妃,孤母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