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夜里,宿舍的门被打开了,阿弥修刚一踏进来,就闻到了屋子里不属于他的味道,顿了一下,然后放轻了脚步,无声无息地走到床边,看见了安睡的雄虫殿下。
阿弥修慢慢地坐在了床边,他看了塞西斯的睡颜的一会儿,缓缓俯下身去仔细辨认塞西斯身上的味道。
有塞西斯自身的信息素,皇室特有的熏香,鲜花、清茶、点心……
但是没有别的雌虫的气味残留。
这代表着,塞西斯收了十多个雌奴一月多,却没有任何一个雌虫近了他的身,甚至连贴身物品都不允许触碰。
艾奈尔身上属于塞西斯的气息果然是用了特别的手段,真是可悲的东西,不过是自我欺骗而已。
但明知是假的,阿弥修还是动了怒,当闻到艾奈尔和塞西斯的气味混杂在一起的时候,他恨不得把艾奈尔撕成碎片。
这种冲动,在勒克索身上都不曾有过,艾奈尔当初的确是说对了,阿弥修产生了嫉妒的情绪。
所以阿弥修这段时间也在想,塞西斯对他究竟意味着什么,和勒克索一样,是作为雌虫为了繁衍的本能和欲望的必须品,还是别的什么比较特别的东西。
在阿弥修幼年的一段时间里,因萨洛格性格冷硬,桀骜不驯,所以并不被雄父喜欢,连带阿弥修也一直遭受冷眼,在弱肉强食的家里受尽了欺辱折磨。
他曾经对此很自责,是自己不够好,所以雌父才不喜欢他,所以他要更努力,努力地变得优秀,可是他越优秀,雄父就越讨厌他,好多次都差点活不下来。
最后对幼崽的爱护战胜了一切,萨洛格带着濒死的阿弥修“逃了”,他们和维尔公爵达成了协议,未来阿弥修会为维尔和他的雄子生下血统最优的虫崽,他们帮助阿弥修父子脱离雄父的掌控。
虽然阿弥修的未来被定好了,至少阿弥修还能活着不是吗。
也是在彻底离开“家”的那一天,萨洛格抱着阿弥修对他说:“你没有错,错的是容不下我们的雄虫。”
阿弥修一直以来的认知被这句姗姗来迟的认同撕了个洞,如果不是他的错,那他为什么要遭受这种对待?雄虫究竟是什么?
他不解其意,但是当他在战场上以命搏命厮杀多年,他发现自己的力量是如此强大,雄虫那脆弱的骨骼经不起他随手一捏,他的思维渐渐清晰了。
他明明有将雄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能力,为什么要迁就他们?
他厌恶雄虫,但是他的身体又离不开雄虫,他自己远比雄虫要重要。
所以他决定了,不管雄虫是什么,不管雄虫多么地珍贵,他不会再居于雄虫之下,所有的忍耐,都是暂时的,不管是阴谋诡计也好,武力胁迫也好,他会让雄虫乖乖听话。
直到塞西斯出现,一个不那么“常规”的雄虫。
是一个把自己过得倒霉又可怜的雄虫,别说是去耀武扬威了,他还常常反被欺负了之后敢怒不敢言,又有隐藏的另一面。
阿弥修的目光逐渐转移到了塞西斯的身上,产生了占有欲,逐渐把塞西斯规划为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