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做影卫的,通常是主人不问,便不会主动提及生活中的琐事,所以墨宜应当……没有将自己的这些破事告诉给主人听吧?
杨安其没再说话,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径自驱着轮椅去后间梳洗了,再回来也不曾与亡极有过多的交流,直接双臂一撑,躺到床榻上,阖上眼睛准备入睡。
外面在下雨,他是故意没有让自己出去的。
亡极安静地享受着杨安其给他的默许,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守着他,翘起的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满足。
不知是不是因为亡极守在自己的身边,杨安其这一晚睡得极其安心,起得也就比往日要早了许多。
他出不了门,一日三餐有专人送进屋中,卧房内又有梳洗沐浴的地方,因此外头的人也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在休息,什么时候在看书,只能靠敲门询问来判定杨安其的动向。
杨安其放下茶杯,提笔心不在焉地写了几个字后,便默默地在心中计算起了那小莽夫轮值的时辰。
没想到还未等杨安其收回思绪,院外就已经传来了亡极和墨宜的交谈声。
“肉包也是你吃,甜饼也是你吃,”亡极捧着装满了红烧肉的油纸包,一口也不肯给墨宜,“现在还敢将心思放到我的红烧肉上,美得你。”
“哎呀,行行好,赏我一块嘛,”墨宜的声音光是听着,就能够让人想象到他垂涎欲滴的馋样儿,“世子妃待你可真好,羡慕死兄弟了。”
“谁让咱救过世子爷呢,”提到这个,亡极不由更加得意了起来,但终归是大发善心地让墨宜拿了几块儿,“哎!只能拿两块!你给我放下!”
“嘿嘿,谢啦!”墨宜奸计得逞,捏着四五块红烧肉腾跳着离开了普阳阁,留下捧着油纸包独自一人蹲在树上咀嚼的亡极愤愤不平。
听见两个年轻影卫在外头小声斗嘴的声音,杨安其无奈地笑了起来。
原来竟是如此的伶牙俐齿,怎的平日里跟他说话的时候……三个字中竟有两个字都是结结巴巴的呢。
担心亡极会因为自己可能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而觉得不自在,杨安其特意拖了好久,直到午膳过后,他才装作刚醒的样子对门外唤道:“来人。”
“是。”
屋顶传来手忙脚乱的磕碰声,引得杨安其又是一阵后悔,应当再给他一点时间的。
亡极揣好油纸包,确认不会弄脏自己的衣裳后,开门走了进来。
刚一进屋,他的眉头便轻轻皱起。
好浓重的酒味。
“主人……”
亡极朝桌案走了两步,却又不敢僭越,只能担忧地看着他。
杨安其没理他,安静地自斟自饮。